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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破虜參軍

《徙戎論》雖然深刻,但畢竟已是舊談,時過境遷,如今所面對的局面已經不是徙不徙戎,而是漢人被戎給徙了。越深論下去,積攢的怨氣不免越多。

所以這議論的主題便也漸漸擺脫了《徙戎論》的格局所限,而是開始討論如何北伐破虜,甚至於有人比照公府構架開始討論起真正北伐時,何人應該擔當什麼職位。沈哲子這個破虜參軍的稱號,便是由此而生。

在眾人引導下,沈哲子行至一個比較寬闊的竹亭中,便看到這個破虜大將軍府的人事構架。首先列在第一個的自然是當今皇帝,這些年輕人們雖然胡鬧,但這點政治敏感還是有的。緊隨其後的則就是溫嶠,而在溫嶠名字之外則詳細列明瞭許多其人擔任破虜長史的理由,比如曾追隨劉琨抗奴、久治大州等等。

比較讓沈哲子感到以外的是,排在溫嶠之下的居然是陶侃而非王導又或別的高門領袖。看到這一點,沈哲子心裡隱隱不乏喜悅,倒不是他希望時人方方面面薄視王導,而是在討論北伐這種舉國之戰的時候,這些年輕人已經不再虛執門第,可見已經有了幾分認清現實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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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一份名單,所涉及的臺臣、外臣有二十多人,其中許多南北高望人家因為武功不具,都沒有得以列名其上。而年輕人中能夠列上的,沈哲子是僅有二人之一。至於另一個則是江虨,這自然因為他們這場運動便是以江虨之父的《徙戎論》為基點而轟轟烈烈的展開。

這種行為,其實已經是踩線越界,時下在野之人雖然並不避諱討論政事人物,但如此公然商討國政方針而且還如此深入的臧否臺輔,本身已經涉及到意識形態的鬥爭。哪怕是後漢的黨人們,也並沒有如此深刻的討論。

以沈哲子的政治敏銳程度,自然能看出這件事當中蘊藏的兇險,雖然只是這些年輕人自發的舉動,但畢竟是在他家裡。如果臺中態度和風氣一變,嚴查下去的話,這些年輕人們自然逃不了,鋃鐺入獄都是輕的,而沈哲子自然也難辭其咎。

不過沈哲子在沉吟片刻之後,還是並沒有讓人撤掉這榜文。雖然這些年輕人的胡鬧舉動並不能給北伐提供什麼直接的幫助,但最起碼,這是時人正視北伐這一件事的開端。而沈哲子在沈園做了這麼多,所為無非就在於此。

在這個世道浮沉越久,沈哲子就越能體會時人在面對北伐這個問題上,態度的細微差別。

誠然僑人一代尤其是那些越府舊門,在論及北伐的時候,確實是畏懼居多,那是因為他們親身經歷那場動盪,被胡人陡然大漲的兵勢給打蒙了,而且即便北伐,對於他們這些既得利益者處境也不會有大的助益,一旦失敗,反而苟且不能。而吳人是長久被打壓排擠,既沒有那個需求,也沒有那個必要。

可是很快形勢就不相同,僑門當中以庾、桓、謝次第掌權的豫州門戶,都將北伐當作一個政治正確的國策方針在推動並且實施,包括不成氣候的殷浩和褚裒。而吳人門戶,特別是沈家這樣政治前景不大的次等門戶,也逐漸將北伐作為功業。

雖然這些北伐目的或不單純,舉措也並不完全合宜,成果有大有小,但最起碼,始終不忘神州國恥!

這些年輕人們一時興起的喧鬧,或許他們自己都未必肯為北伐捐軀,但最起碼營造出一種氛圍。所以,沈哲子雖然沒有對這榜單明確做出什麼點評,但也預設維持下來。

一行人談笑著行到樓上,很快便來到三、四樓之間的主宴會場。沈園常備幾百僕役,加上多有準備大型宴會的經驗,雖然沈哲子等人來的倉促,但也很快便將宴席準備妥當。

沈哲子正待要入座,卻看到樓下夜幕中駛出一條流光火龍,在地面上蜿蜒流淌。看那規模,倒不像是來時沿途所見那些民船,更似有組織、大規模的挑燈夜遊。

“彼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