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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潑天富貴

不看好,不過由此也頗受啟發。

如今國務軍事,決之頃刻,既然臺中已經決定召沈維周歸都,他在其中倒也不乏可用機會。只要稍稍拖延一下對方行程,淮南軍情如火,自然不可久待。屆時他入鎮取代,便是順理成章。

倒不是說王彬不敢殺沈哲子,他做夢都恨不能將那對父子梟首臠割!只是眼下大戰在即,擅殺邊將,變數實在太大,若是局勢崩壞不受控制,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稍作沉吟之後,王彬又問了一些關於那個司馬勳的一些細節,比如其人來歷、秉性,以及因何與沈氏結怨,眼下處境又如何。

父子二人,竟夜密謀,不知不覺已經將近黎明。王彬揉了揉臉頰,斂盡疲態,這才對王彭之說道:“淮南臺使何人,今日臺內便應有決。你也不必休息,先暗召那司馬勳見上一面,他若肯為我用,立足江東又何足道,就算名歸宗籍,後繼王嗣也無不可。”

王彭之聞言後,忙不迭俯首應是。雖然最終確定下來的計策並非刺殺沈維周,與他最初所想已經截然不同,但父親最終選擇自己所薦之人行謀,這也讓他感覺頗受肯定,當即便笑道:“若是沈維周真的逾時誤期,其任自奪!沈氏傾盡家財備修淮南,頃刻便要易主啊!”

,!

“事還未成,不宜過分樂觀作想。你去見司馬勳,尤記不要授人實柄,即便謀不能成,也要讓沈氏不可追究!”

王彬又叮囑一番,這才起身洗漱,準備稍後往臺城去略觀風向。

——————

從建康往梁郡去的舟船,行途最短是出都東進,而後從塗水河口轉行向北,若是快舟風順,一日可達。

因為今次詔令不宜大肆聲張,所以臺使們也並不大擺儀駕,兩船並行,其中一艘還是準備給淮南內史沈維周的座船。臺中今次也算小心,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並不在備戰的關鍵時刻再去佔用淮南的舟船運力。

至於另一艘船上,便是今次的兩名臺使,其中一個是駙馬沈侯舊交良友江夏李充,而另一個便是新任謁者僕射司馬勳。

與年前入都時相比,司馬勳神態消瘦許多。雖然久居建康繁華地,但這繁華卻與他沒有多大關係。早前在丹陽郡府遭受一場無妄之災,而後在都內處境便急轉直下。

蹉跎良久,司馬勳才對江東人情風物總算有了一些認識,也明白到自己想要仰仗陶家成事實在是拜錯了家門。而拜錯了家門還不是他犯的最大錯誤,最大錯誤則是因此而得罪了江東最顯赫的豪宗門戶!

因為得罪了沈氏,司馬勳在建康都內可謂寸步難行。原本早前因為陶斌盡力引見,他也結識了幾戶人家子弟。可是此後再求告上門,卻是連連吃了閉門羹。

更有甚者,都內有好事浪蕩子屢屢為難他,甚至就連他所寄身的道觀,在得知他見惡於沈氏豪宗之後,都將他掃出門外!最落魄之時,甚至無寸瓦遮頭,兩餐都難以為繼!

一切都過去了!

此時在船尾艙房中,司馬勳手撫身上簇新章服,瘦削的臉龐上神采奕奕。

過去這兩天際遇之變化,與他而言彷彿做夢一般,早間還是浪蕩郊野的寒傖之徒,滿心想著躲過宿衛和郡吏耳目,在近郊劫掠維生。可是倏忽之間,他便成了謁者臺官長,正經的臺閣清臣!

幾個月的蹉跎,司馬勳也並非一無所得,最起碼對於江東許多人情風俗已經漸有了解。他如今所任謁者僕射雖然只是臺內六百石,但也是九卿光祿之下分曹官長,出使撫慰,持節察授,乃是真真正正的清職顯任,非世胄子弟不能擔任!

在滿心歡喜的同時,司馬勳心情也是不乏沉重,明白到自己已經卷入到一場絕難自控的鬥爭中!指使他的人家,雖然並未直言乃是江東哪一家的門戶,但只要稍微動念一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