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潤波點頭說道:“我本來懵無所知,尚以為這‘丹心峽’中都是些心存明室的孽子孤臣,但近日發現有幾樁機密外洩,才曉得對方心計之毒,無孔不入,居然也在我的身邊,埋伏下了奸細人物!”
“這種害群之馬,萬留不得,朱峽主應該仔細澈查,將其除去才好!”
朱潤波苦笑說道:“我早已不動聲色地,默察多時,竟察看不出任何人有任何可疑之處?”
浮雲子一面緩步而行,瀏覽“丹心峽”中的祥和美好景色,一面卻眉峰微蹙地,向朱潤波說道:“朱峽主,‘藏派三僧’,‘滿洲’第一勇士,及‘鬼杖仙翁’屠遠志,‘南海毒龍’黎放鶴等,都是一身絕學的出類拔萃高手,再加上一干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之輩,對方實力真強,不太好應付呢!”
朱潤波點頭說道:“我也知道敵勢極強,偏偏我兩位武功精絕的方外好友,妙一羽士與大智禪師,又復遠遊苗疆,不在峽內!”
浮雲子曾從嶽龍飛口中,聽過妙一羽士和大智撣師之名,遂含笑說道:“妙一道長與大智禪師,雖然遠遊苗疆,但對於三月十九的北祭先皇大典,是否會趕回參與?”
朱潤波微笑說道:“照理會趕回,但山川迢迢,人事難料,萬一有甚耽擱,我們便少了兩名絕好幫手!”
說話之間,眼前已是一片畝許碧波,湖中有一寬敞水閣,閣中並陳設了精美酒菜!
朱潤波揖客登閣,並向寒月師太和浮雲子含笑問道:“請問避塵庵主和浮雲道長,是否不忌葷酒?”
寒月師太笑道:“我們這種出家人,殺人放火,時有所行,哪奇+shu網收集整理裡還忌甚葷酒,只是恨不能飢具韃虜肉,渴飲鷹犬血呢!”
浮雲子見閣中所陳設的菜餚之內,有幾味決非咄嗟可致,必需預為準備,不禁揚眉笑道:“朱峽主好靈通的耳目,大概貧道與‘避塵庵主’,才入‘北天山’,一切行動便均在朱峽主的洞鑑之下?”
朱潤波賠笑說道:“道長休要見怪,這決非朱潤波故弄狡獪,實因這‘丹心峽’是當道狼豺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不得不處處小心,時時謹慎!”
說到此處,舉杯屬客,指著那些精美菜餚,微笑說道:“丹心峽僻處窮邊,無物足款佳賓,只有廚師錢四到還頗有一些易牙手段,請浮雲道長與避塵庵主嘗試嘗試是否殊於俗味!”
浮雲子一嘗之下,果然覺得酒醇餚美,迥異尋常,最妙的是調配得宜,連幾色野蔬,頑均具絕味!
寒月師太笑道:“這位錢四師傅,是否昔日御廚,真有些易牙工夫,郇廚手段呢!”
朱潤波微嘆說道:“錢四之父,是昔日大內第一名廚,父死便由他兄弟繼業,只可惜錢四雖隨我四遁窮邊,其弟錢七,卻仍留北京,為韃虜所用了!”
浮雲子笑道:“龍生九子,品類不同,吳三桂,洪承疇官居極品,受先明天高地厚之恩,尚且腆顏事賊,何況一名小小廚師……”
話猶未了,朱潤波便停杯不飲,臉上現出一片慘澹神色!
浮雲子知道自己無竟中提起吳三桂,洪承疇等無恥奸賊,觸動了朱潤波的君國憂思,遂趕緊舉杯含笑說道:“朱峽主,貧道一時失言,借花獻佛,奉敬峽主三杯,以贖罪愆如何?”
朱潤波連飲三杯,搖頭嘆道:“膽薪忘河山恥,寢饋時存君國憂,亂離孤臣,原該如此,道長何曾失言,只是朱潤波想起當年先皇若不聽信奸讒,誤殺熊廷弼,傳首九邊,大喪民心士氣,則韃虜鐵騎雖勇,是否能肆意踐踏我大好禹甸山川,真還尚未定呢?”
說到此處,忽又愧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說什麼膽薪莫忘河山恥,寢饋時存君國憂’?想越王勾踐,嘗膽臥薪,誓復舊國,用心何等艱苦,朱潤波身懷血憤,遁跡窮邊,卻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