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白蘞震驚不已,直到他倒下去,才咬住青白的嘴唇。
他居然在昏迷前叫了她的名字。
白蘞止住血,微有些抽搐著蜷在地上,等待劇痛過去。圓月重新顯露出來,皎潔美好,催人慾睡。
依然是寧靜安詳的夜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勉強坐起來,取來柔軟的手帕和清水,小心翼翼地把榮輕然臉上的血汙擦乾淨。他無意識地靠在她懷裡,表情無辜而純善。
&ldo;輕然,沒事了。&rdo;她疼得臉色慘白,還在斷斷續續地溫柔地微笑著,&ldo;放心吧,都過去了‐‐過去了‐‐&rdo;她說著,眼底痛楚盡顯。
擦淨血跡,她費了好大力氣把他抬上另一輛馬車,幫他換上一模一樣的錦袍,幫他把絲緞一樣的長髮一絲不苟地梳起。然後,玉王爺榮輕然,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麼乾淨整齊,美貌尊貴,靠在鋪墊柔軟的馬車裡休息。
白蘞懷抱著染滿血汙和灰塵的衣袍下車,來到之前那輛已經不成樣子的馬車前,咬牙輕動雙臂擊出一掌,殘破的馬車剎那化成一堆細小的碎片,相信微風過後,明早醒來,一切都會消失無蹤。
她終於踉蹌著向後走去,找到自己的小小包袱,熟練地為自己上藥包紮,換上另一套輕甲。
她倒在隊伍的最後,幾乎死去。
很快天光大亮。
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
玉王爺披著大斗篷坐在駱駝上,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一道細小的傷痕,像是被什麼鋒利的碎片刮出來的。緊接著,他又想到醒來時有點不對勁,昨夜,他睡的似乎是那輛紅頂的馬車,可是今早發現並不是,他回頭看去,也沒有再看到印象中的那輛紅頂馬車。而後面車馬重重,他更沒有看到走在隊伍最後面,那個步履虛浮的人。
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
宣陽殿。
精巧素雅的青瓷香爐裡檀香淡淡。
一身明黃龍袍之人穩坐在大椅上,看著案上攤開的奏摺,微微蹙眉。
要是以前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有個明朗悅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ldo;皇兄,咱們出去逛逛吧。&rdo;而他,總是一笑置之,因為太忙,很少應允。而現在,直到很長時間以後,這個聲音都不會再響起了。
皇上露出一絲苦笑,他的四弟,為什麼就是學不會聽話一點呢?
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也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迫不得已,狠心讓他離開京城,去什麼茲宛國找那不知好歹的公主求親。
皇上垂眼,看著奏摺上&ldo;然也&rdo;的&ldo;然&rdo;字,想起那天上朝時的情形。
金鑾殿上。
氣氛不同尋常的肅穆,皇上望了望階下站立的眾位臣子,又嘆出一口氣。
董丞相神色嚴肅地踏出一步,&ldo;陛下,請您明察,此事決不能再拖了。&rdo;
再嘆一口氣,皇上煩惱地按了按額頭,&ldo;他畢竟是朕的親弟弟啊!&rdo;
王將軍的臉像塊堅冰,肅聲道:&ldo;臣還有事稟報,玉王爺昨日不顧守門將士勸阻,硬闖進兵營,臣本來以為王爺只是突然想看將士演習,可是他居然在操練場放了一把火,整個兵營都差點被燒乾淨!&rdo;
&ldo;什麼?&rdo;皇上顯然也嚇了一跳,&ldo;他為什麼要幹這種事?&rdo;
&ldo;王爺說,他想在操練場一邊看演習一邊考雞翅,&rdo;王將軍額頭上青筋暴跳,&ldo;一不小心就把軍營給燒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