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呂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就一碗湯還什麼當得起當不起的。”說罷,月娥突然變了臉,沉聲叫道:“還不快過來,哼,難道還要我過去請你不成?!”
秋菊知道大事不好,但主子的話又哪敢不從?只得慢吞吞蹭到了桌旁,端起了那盅湯,雙手抖得幾乎快拿不住了,那湯也撒出了不少。
月娥又厲聲喝道:“快喝,全部喝光!”
秋菊強忍著反胃,喝了一小口,努力地往下嚥。一陣強烈的噁心又湧了上來,她再也忍不住了,哇地嘔了起來。兩手一鬆,湯盅掉到了地上,打了個粉碎,雞湯也撒了一地。
靠在床上閉目養神的金鳳這才看出了事情有異,她撐起身來問道:“秋菊,你怎麼啦?”
月娥連忙說道:“妹子,你別操心,等我來問她。”
說罷她站起身來,走到了那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秋菊身邊:“你抬起頭來,我看看!”
秋菊哪裡敢抬頭?
月娥見秋菊不動,就伸過手來,抓住了她的頭髮,使勁往後拉。秋菊吃痛不過只得仰起了臉。月娥盯著她看了多時,突然鬆了手,又坐回了椅子上。
等月娥的手一鬆,秋菊的頭又低垂了下去,整個人就像匍匐在地上一般。
月娥素來心思靈活,一見此情形已猜到個*不離十了。她心中邊尋思邊盤算,忽然,腦海中跳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說吧。到底幾個月了,是誰給你下的種啊?”月娥淡淡地問道。
秋菊跪在那裡只是不住地顫抖,半日也沒有做聲。
見秋菊不吱聲,月娥又接著說道:“瞧你那樣,又是作酸嘔穢的,難道不是有喜了?還不快老實說來。”
那金鳳聽這話倒吃了一驚,從床上坐起身來問道:“什麼?秋菊她懷孕了嗎?”
“是啊,她能瞞得過你這老實的主子,可瞞不過我這雙眼睛去。”月娥盯著秋菊看。
“我明白,如今你是呂府的人了,自然不把我放在眼裡。也罷,那就到你家太太跟前去分說吧。想來呂家的家規你總也知道,走吧。”說著那月娥就起身來拉秋菊。
這話讓秋菊怕到了極點,她用手撐著地板,抵死不肯起來。那月娥本不過是做個樣子唬唬她的,見狀便鬆開了手。只見秋菊膝行幾步,朝著米氏爬了過去。月娥知道她想求金鳳開恩,連忙上前幾步攔住了她。
“你就是仗著小姐心軟好脾氣,都爬到她的頭上了。如今做出了這樣的醜事,這下你小姐可幫不了你。就算她肯,我也不許!”
秋菊只是一個勁兒地拼命叩頭,沒幾下額頭上就烏青了一大片。
月娥見她幾乎崩潰,就不再緊逼了,轉過身來,坐到了金鳳的旁邊,不再出聲。
房間裡靜極了,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秋菊咚咚咚的叩頭聲。
秋菊拼命地叩頭,直到皮破血流,也不停下,她已經恐懼得連痛的感覺也沒有了。
“好了,看在你畢竟原是我們米家的人,又服侍了小姐多年的分上,我就再給你個機會。快說,到底是誰給你下的種?”
“怎麼,你是在這說呢,還是要到你家太太那說呢?”見秋菊還是不開口,月娥再一次逼迫她。
秋菊已是萬般無奈,囁嚅了半天終於低聲說:“是大少爺的……”
金鳳雖也隱約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當秋菊親口說了出來時,還是感到氣惱不已,她猛一拍床欄:“住嘴!你胡說!嫂子,你別聽她的。把這賤丫頭帶到太太那兒去吧,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月娥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地但又堅決地說道:“妹子,你先別動怒,先讓她把話說完,再處置她也不遲。”
秋菊在不住地啜泣中,斷斷續續地講出了事情的始末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