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橫就這麼被接進宮裡來了,又是貌似“了無生氣的願意”。 一來被秀兒“傷透了心”沮喪的,再,夜荀對她說,你想知道俞公埋在哪兒,為什麼不直接問帝?立橫沒多大勁兒瞅著他,直走向那臺有黃金宮暗標的車…… 所以,她進宮了。 小時候,俞青時跟她講了許多這座磅礴宮殿裡發生的故事,可一次都沒帶她進來過。青時說,這裡就像個“血盆大口”,看著恢弘,腥臭異常,你去看什麼呢?看不到本質的虛晃玩意兒,不如不看。小小的立橫儘管好奇,可被青時養得心高氣傲,也不稀罕就是,不看就不看。 誰又想得到,她第一次踏入這裡,是個月影如鉤的晚上,傷透了心,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什麼都沒意思”的時刻…… 她來沒多久,這一口口箱子便運了進來。她站在臺階上,還斜揹著她之後攢的“家當”,也不吭聲。 夜荀親自招呼,一口箱子雙人抬,一口口搬進了大殿裡。 “小主子,這些都是您從前用過的東西,今兒先弄這麼些來,您想起來還要什麼,我們再去找來。” 小主子。 好久沒人這麼叫她了。其實這個“稱呼”陪伴她許久了,從聽得懂人話起,身邊侍候的人都這麼喊她。 “把衣裳的箱子先開啟吧。”說著,她轉身往裡走,根本,就像她原本就住這兒,只不過出了趟遠門兒,如今,回來了…… “是。”這才有小蘭進來,看見的,全是開啟的衣裳箱子。 立橫隨手拎了這條白色長裙出來,說實話,挺陌生,或許從前穿過吧,又或者只在手邊兒扒過,儘管還是嶄新——可從前,她的哪件衣裳又不是嶄新。立橫喜新厭舊太快,只能說,這送來的,只是青時死前兒那一段時間裡還在她身邊的衣裳…… 是心境變了麼,穿上她覺得不好看。可能別人的觀感會絕然不同,甚至,驚豔!但,想想她對小蘭說,她覺得自己都“長殘了”,說明,她依舊屬於心情不悅,看什麼都是沮喪,灰暗,不好。——這點,小蘭的感受真準,她就是不正常! 也得虧有小蘭,這一晚,盡如她心意地陪伴了她整整一夜。 立橫睡不著,又不得勁,吃飽喝足就想躺著,枕在小蘭腿上,不說話時就咬指甲;說話時,盡說胡話,甚至大逆不道的話: “你老子活不久的,生你們哥哥這麼多心眼兒,首先從元氣講,分了他的靈氣兒,再,這麼些年他還得煞費苦心控制好你們,又耗了多少神……”她還多懂似得搖搖頭,“你們這樣的,都是在分他的壽。” 你說這話,誰聽了不得趕緊捂她的嘴! 小蘭就是反手“美人撐”,捂著自己的嘴, 他覺得自己確實也缺德,不提父皇至尊之位,他是你老子啊,哪有準人這樣說自己父親的? 可,他就喜歡看立橫這樣兒,她把我們都說死了又如何,怕啥呢,誰不得有一死。 立橫忽抬手閤眼撓撓自己眉心那兒,“小蘭,現在幾點了,” 小蘭瞟一眼手機,“半夜兩點,” “嗯,雖然有點掩耳盜鈴,可我想,”她頓了下,“想去坐坐皇位。” 小蘭半天沒有聲兒, 個壞東西,也不睜眼,咯咯笑起來,“好了,嚇死你了吧……” 卻,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立橫悄咪咪睜開一隻眼,望見穩穩抱著她往外行走的小蘭,輕蹙眉頭,“黃金殿守門的是那個誰,好像喜歡釣魚……” 立橫一下緊緊抱住他,“小蘭,你真是為了我會去死的人!”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