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衢向她招招手,出出怎會搭理,要徑直衝進去呢。康衢像逮兔子一樣伸手攔著,“或者這麼說,你的心思在柔加那兒。” 行了,這才算準確牽絆住她。出出站住,也不說話,她已經跑至門廊下的暗處,月光不及,黑暗裡,那雙圓溜溜的眸子更像動物,防備警覺。 康衢一比個“請”,出出跟他走了。 這是出出首回往相府西路行,竟這般“別有洞天”!一些房子頂、梁、柱都是古木材料,牆面全換成了落地玻璃,配色高階的窗簾遮著。比如路過的這處院廊藻井,上頭盤著一隻怪獸,出出竟也忘了“憎恨”一下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站住,仰頭望著。 怪獸是牛、鷹、猴的混合體,長長的尾巴伸進藻井,巧妙的構成攢尖頂的尖兒。 出出是不曉得,明一廟堪稱鬼才,她沒細看,其實這條院廊下週設有暖道,冬日裡沸水灌入暖道,水加熱暖道上的石板,石板再加熱空氣,熱氣上來,像一道又寬又厚的棉布簾把走廊纏繞,暖和又如仙境。 院廊盡頭,一樹桃花下,明一廟坐在廊欄邊等著她。 望見她,一廟拍拍身旁的位置請她坐下, 出出肯定不得走近, 她著實像小動物,一大半身子都隱在立柱後,又怯又警覺地望著他。 出出沒看見輪椅,可他依舊坐著,所以想不到他腿是否有貓膩這些。出出的眼神也一覽無餘,反感他。 一廟也沒逼迫,看了眼康衢。康衢微笑走去那側欄杆,端來一個小筐籃,裡頭,有小食,有果酒。 放在她面前的欄杆上,“你嚐嚐,都是你愛的口味。” 出出甚至都沒心想你怎麼知道都是我愛的,還有,她更不會去細瞧這裡頭放的,確實跟她在美竹喜愛的那幾樣一模一樣!出出只全身心地戒備著,小動物遇險時,面對強大的敵人,還真不好輕易轉移她的注意力…… 一廟扭頭望著她,此時可比剛才“刻薄的他”溫和許多, 月光透過嬌燦的桃花斑駁地灑在他身上,一種破碎、拿不準的邪豔, “小出,我兩兒可是領過證兒的正經夫妻,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叫我頭上的綠帽子一頂蓋過一頂,” “那離婚。” 一廟算領教了,出出的頂嘴從來沒叫人失望過——她許多話都不會打心裡過,絕對實誠地槓死你! 當然此時,他真還沒有把他父親剛才的“囑咐”聽進心裡,一心就想轄制住這個傻媳婦,於是,確實稍“用力過猛”。 輕彎唇更淡懶了想與她周旋的勁兒,指了指她面前的籃筐,“那下頭壓著些東西,你翻出來看看。” 出出也沒過多猶豫,單手越過立柱提起籃筐獨自躲到後頭放地上,蹲著開始翻。 有意思的是,一廟為瞧見她,躬下腰來,一手支著下巴擱腿上瞅。連康衢都兩手背後勾頭看。 出出把那些好吃的小點心都塞自己外套荷包裡了,酒也擱腳旁,看來一會兒也會收了拿走。掀開底座鋪著的絲巾,一打照片出現…… 出出全拿起來一張一張看——明顯呼吸開始急促, 有她在美竹和靜訓的鬼混照, 也有那條小巷子,柔加揹著她瘋跑的樣子…… 一廟依舊手支下巴,“柔加是個景差吧,賭錢是吧……” 出出幾狠,手裡一打照片向他甩去!還蹲那兒,恨死他的模樣,就是不說話! 一廟閉了下眼,照片像雪花灑在桃花下, 再睜開眼,一廟快、狠、準,盯著她“看來柔加更是你的心頭肉,我想毀了他易如反掌,若想咱們夫妻平順相處,看來只有你讓步了,乖點,聽我的話。” 出出抱著自己的兩腿,發自真心的厭惡,“我不住這兒!” 一廟這才緩緩起身,面帶微笑,“可以,幫我做事就夠了。”康衢過來扶著了他, 果然,出出立即點點頭。這就是小動物,“見好立即收”! 誒,你要說一廟不抓她的特點也不全對,你看看,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明一廟“馭人”也有謀略,他今兒先去噁心一下她,說帶她回西邊兒,那是第一步;沒這第一步的鋪墊,就沒她這會兒“退而求其次”“趕緊答應”的爽快。 只不過,一廟初次就這麼發力轄制住了她個傻子也沒啥好得意,久了就知道,當她“那離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