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像明相娶回來的個小媳婦,可有人敢言麼,私下議論都不敢。 真正的新郎被他的助理之一康衢推著輪椅已在嘉樂堂前早等著了。明一廟沒穿喜服。 明相領著圓出一行人前來,靜訓在其間。 “父親。”一廟向父親輕一頷首,身後康衢也不卑不亢垂首示禮。 “早來了,”明相照樣和藹和兒子說話,又抬起右手招攬來圓出,“一會兒進去給奶奶磕頭……”囑咐的是小夫妻倆。一廟聽著,被康衢推著往裡走,可一眼都沒看圓出。 出出還在想她的麻將桌和訂單,她腦袋糊得跟漿糊,訂單的賬都沒算清,又攪進來麻將桌,哪裡還有絲毫縫隙擠得下磕頭的事兒?人推她往哪兒她就往哪兒了唄。 比她睡得那張老床還寬大的花梨大床上躺著一個老嫗,頭髮銀白,卻好長,梳理得到一絲不苟。 “佳姨,”明千醒先走上去彎腰低說了幾句,再在僕侍的共同攙扶下,將老太太抽坐起來,明千醒坐著扶抱著老人家。 “這是小出,”千醒低頭輕語介紹,老嫗慢慢點頭,看得出生命已入末路,就吊著一口氣在。 要磕頭了, 明一廟腿腳不方便,磕不成的,或者說,本來也沒想叫他磕。只不過輪椅推到了那兒,在一旁,擺上一個紅蒲團,看樣子,磕頭的只有圓出。 “小出,”明千醒喊她一聲,咳,這孩子在走神。 出出應聲也沒啥彆扭就是,走來,提起裙襬“撲通”跪下去,跟拜菩薩一樣,咚咚咚三個頭磕下去不打梗。 這時候,明一廟瞥她一眼了,估摸心想磕那塊幹嘛,趕著投胎一樣。 “來,”明千醒顯然很滿意,伸出一手朝她。圓出被柏青親手攙扶起來,走上去大床跟前,“坐,”明相拍拍身邊的位置,圓出坐下來, 老嫗似想抬抬手,可實在沒勁兒。千醒幫著她拿起手腕,又輕說,“小出,叫奶奶握握手。”咳,跟教小朋友一樣。出出伸出一手,老嫗的手搭在她手背上。老嫗似喃了句,明相傳話,“奶奶說你很好。”出出個傻孩子也不知道應啥,就“哦”了一聲。千醒也好笑,握著她手腕拍拍,“跟奶奶說說吉祥話啊”…… 整個看,下頭輪椅上坐著的明一廟跟他們這些能進來的近臣有什麼區別?都是看客。靜訓更清楚了,這個圓出進門就是借了個“明一廟媳婦兒”的身份而已…… “磕頭一套儀式”完畢,明一廟跟奶奶也請了安,說了吉祥話,明千醒再跟老嫗說了幾句體己話,都出來了。 明一廟跟父親道了別,康衢推著他回去了,好似“工具人”的使命已完成,再不與他相干。 這邊出出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催明千醒,“該去買桌子了吧!” 明相兩手背後瞧著她,“你早飯吃好了麼,匆匆扒那麼幾口。” 出出直點頭,可腦子趕不上嘴,“還管那,快點給我換桌子吧,我想今天就全用新的。” 明相笑,又伸出一手攬過她胳膊帶著一起往前走,“你慌啥,這才一大清早,一天能辦好多少樁事兒呢,先把早飯吃好。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吧,可以跟從前一樣,在外頭晃,都不打攪你,可要跟家裡保持聯絡,一週至少要在家裡住三天……”出出直點頭,“我記著呢,就是,就是,能不能給我換個跟她一樣的大床,要軟的……”明相還是笑,“好。” 靜訓後頭跟著,聽著都彆扭,明相招攬這麼個傻姑娘進來幹嘛? 哎,靜訓有你更惱火的在後頭呢,今後哇,她的事兒多半就成了你負責的“主要工作”之一,有得你頭疼。 這頭一樁,她心心念唸的“換麻將桌”就得你帶她去搞!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