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一來了,”嘉裡來說。 玉羊還抽著煙,和身後給他捏肩的鹿夢說著話兒,聽到此,按滅了煙,拍拍小鹿腿,“你接著玩。”一直站在乒乓球檯那頭的淮恩拿起球拍,笑著“我休息好了,這盤一定贏你。”鹿夢跳下球檯,“大話就先別說了。”也拿起球拍。 那頭,進來幾人。 “玉羊,” 玉羊環住了這位微笑喊他的的肩頭,單獨走向落地窗那頭。 跟著的幾位遂被嘉裡帶來乒乓球檯這邊看打球。 裡頭就有上回找上門的那個衛澤如。男人們或兩手插筠褲荷包,或接來嘉裡遞的煙點燃抽,說是看打球,哪個又不是為看小鹿呢。 該給星晚他們看看的,這算小鹿首次打進洛玉羊的“核心嫡系圈”了吧——這些筠官的關階顯然更高,眼神內斂裡其實更具侵略性,打量,打量這位赫赫有名的“中都小鹿”…… 鹿夢還怕你們看?她各方面都禁得住你們的“細瞧”,顏值,態度,氣質,心理,小鹿該怎麼樣就怎樣,自在就好。 一盤下來,淮恩撐著球檯向她豎起大拇哥,“你厲害!”是呀,還是沒打贏,這是小鹿特長,很少有人搞得贏她。 她打得有多好這是有目共睹的,澤如還記著上回她那絕耳的嗩吶《百鳥朝鳳》呢,所以說中都這大小鹿“拿得住天下”走的可不是虛步,是有些真板眼在身上的。 鹿夢球拍放臺子上,抬起右腿,就這麼穩穩地“金雞獨立”手摸向右腳踝的電子腳鐐摳著什麼。淮恩順手拿過乾淨毛巾向她走去,扶著她胳膊,“又響了?” 鹿夢調好,放下腳,輕跺了下,“好了。”這腳鐐啊,尋常功能是有計時提醒的,一般犯人超過了規定的“外出時間”,它會震動且發出極細高的提示音。鹿夢這經常“外出”肯定特殊,這個功能又關閉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提示音量手動調節小點,不那麼刺耳。 這又見到了她的電子腳鐐,想起她的“重犯身份”,是不是更增添了小鹿身上繁複難解的色彩——男人們不說話,可眼瞧著她誰又移得開? 又見嘉裡一手酒瓶一手酒杯走來,酒杯放球檯,酒往裡倒——白的呢。澤如見這酒就是上回男人小推車拖上來的“黃鶴樓.五福臨門”。 小鹿拿起酒杯就搞了一口,男人們心裡一“嘶”,小鹿才運動後,渾身都蒸騰著熱氣,又唇紅齒白,神態卻冷漠加豪爽,這一口倒進去跟白開水似的——是聽說她酒不離手,可當真親眼所見,還是心一揪,她還這樣年少,酒簍子成這樣,這是要減壽的啊…… “夢夢,”這時,那頭玉羊喊她,玉羊一手抬起招呼她。小鹿端著酒杯走過去了。 玉羊環住她肩頭,看向這位——嗯,這是小鹿第一次、見他的第一個“仙”——小鹿知道,他叫林今一,小都人。 大鹿小鹿都屬“家麻雀”,小半輩子沒出過幾次遠門,就愛在家裡窩著,很少出中都。不過,倒還都去過小都,畢竟那是天朝最富庶最潮的地區。小都人給鹿夢的印象就是:極排外,瞧不起這瞧不起那,說誰都是“鄉下人”。那地兒再先進再好,鹿夢興趣不大,是了,她和她姐都是“家雀兒”嘛,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這是今一,我走這段兒,你們可能會上一次正式演出,今一會安排。”對小鹿說, 鹿夢就“嗯”了一聲,又喝了一口酒。玉羊拍了拍她肩頭,“少喝點,你還在咳。”鹿夢又“嗯”了一聲。玉羊似輕出了口氣,他也曉得這是白說,鹿夢或許什麼勸都還聽得進一點,唯菸酒她不屌就是不屌,完全不聽! 玉羊再看向今一,溫和的微笑,“夢夢還有個演講稿沒改好,你也給看看……”這時,明顯聽到鹿夢腳踝那兒一陣嗞響,太子爺啊,親自蹲下來捲起她褲腿,給她調整! 今一的人面上無異,內心,哪個不訕笑:太子爺這是做給誰看?一個字兒不提今一跟他提的正事,句句都是“夢夢”,她一個破演講稿還叫今一親手改…… 今一卻淡靜得很。 林今一,小都恁得繁華奢侈裡孕育出的小王爺,人卻乾淨得跟個才蛋殼裡剝出來的。今一的迷惑人就在此,太嫩,看著好哄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