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金溪領著她坐在角落。杏兒這會兒沒把紗巾捂滿頭了,金溪勸的,“我知道你從前是害怕人認出你,細想想,最怕木裡和我這樣與你相熟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沒必要再這樣;再說,你這蒙得嚴嚴實實還顯眼些,譬如我那會兒不想關注你都關注到了。若再有認出你,依舊死不承認唄,反正你現在叫馮心,不得不承認,馮鮮把你身份碼得很好,沒破綻。” 杏兒沒話說,也不在這塊兒作怪了,畢竟捂得她自己也難受唄。 木裡也在靠窗那桌兒坐下了。 杏兒望著那頭的窈窕女孩兒,不由感慨,“木裡一定要幸福,她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姑娘,不能真被旁的左右給犧牲了。” 看看這個場景又忒可愛,她外表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十三四小女孩兒,雖說大著肚子極怪異,但眼神,口氣,充滿操心,又極真摯,甚至還有隱隱的羨慕,仿若看著自己待嫁的姑娘…… 她看著木裡,金溪就看著她,他了解杏兒,無論那會兒看著三十多的老杏兒,還是眼下十三四的小杏兒,始終都是那個“和木裡一般大的杏兒”呀,她也渴望正常的生活,像個普通女孩兒,沒有病痛,沒有命運的顛沛流離,沒有大起大落的生死離別…… 這些,金溪都不好跟她深入勸說的,就像“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苦”,何況她現在情緒確實極不正常,不曉得哪個地方說得不好就惹了她,反倒叫杏兒更苦。 金溪給她倒了熱橙子茶,“不會的,木裡有你罩著,誰敢犧牲她。”口氣清淡,就這麼不熱烈也不疏遠。金溪聰明著呢,心,可以做她的舔狗;模樣上,永遠要跟她有點距離,適當跟她“彆著來”,太舍心舍肺,杏兒遲早把你不當回事。 小杏兒望向他,“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仗著馮鮮的勢兒唄。” 金溪不慌不忙,把茶放她跟前,微笑,“你怎麼不說也仗著我的勢兒,” “哼,你現在有什麼勢,一個紈絝子弟。” 很久很久以後,金溪回顧一生,他確實得萬分感激杏兒,不碰著她這麼個磨死人的,他練就不好這顆百折不撓的心。站在了最高位,得駕馭多少千奇百怪的人物,然而年少時,一個杏兒足以磨得他百鍊成鋼。 金溪不反駁,看一眼窗外,“來了。” 杏兒有時候就這麼“好打發”,極快轉移她注意力就行。果然杏兒看過去,眼睛已由對“木裡的專注”到了進來的這個“筠裝年輕男人”身上,似乎還輕輕點點頭,“一表人才。”真跟丈母孃看女婿似的。 甘朝雨這時候二十三,戴著無框眼鏡,纖瘦斯文,哪裡有今後“大殺四方”的模樣。 他在木裡對面坐下,甚至有些靦腆,丁點沒有“老子還不願意了!”那股勁兒。 木裡一貫的冷酷少女範兒,“聽說你心裡不舒服,我可以理解,今天就是來和你說清楚,和什麼權勢欺壓沒關係,我在家鬧了好一陣兒,不願意相親,和你這個人也沒關係,換任何一個,我都是這態度。” 你說他斯文,他一直盯著木裡的目光可沒躲閃, “是麼,如果對方是盛金溪呢。”漂亮,好犀利! 哪知木裡哈哈大笑,這一笑,冷範兒少女的陽光嬌豔全開啟了,他這時候好像才知道躲閃, “他?”不過緊接著木裡笑容斂去,一手肘擱桌邊,腦袋向他逼近,“她是個女孩兒你不知道?” 他再次迎上她的目光,“他是個男孩兒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 “透過甘棠。” “甘棠告訴你的?” “甘棠很忠誠,可我會調查。” “你什麼目的!” “我的婚姻他都插一槓子了,我難道不該調查?” 這場極限拉扯的對決,是場好戲。可惜在杏兒眼裡看到的是他們“好般配”! 杏兒喝了口熱橙子,嘟囔“我覺得他們有戲。” 金溪一手撐著臉龐,看著她,只睨那頭一眼,“嗯”了一聲。 初次見面的好戲卻被一個筠裝正裝男子靠近甘朝雨而打斷。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