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兒風和日麗,墓園裡又有幾樁喪事在辦,人多,小杏兒遠遠跟著沒人注意。 前頭金溪和木裡已經來到老杏兒墳頭前, 很普通的墓碑,左右都是一樣的碑,人家比她的還要好點,起碼前頭有花、供品什麼的,她的孤零零一個碑,上頭落著塵土和鞭炮屑,看上去好淒涼。 木裡簡直看不得,一下就痛哭出來,面朝金溪卻指著那碑,“就算是假的,姨的墓也不該是這樣!她若真和杏兒在地下見了面,杏兒該多傷心啊……” 金溪一時也有些木然, 他不認得那個馮杏,他只認識這個老杏兒, 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他們那樣親密…… 就算金溪依舊固執地認為她沒死,可真當親眼所見這墓碑,這墓碑上刻著的“裴杏之墓”,金溪也受不住了,心收縮至緊,仿若勒著呼吸了,痛苦在蔓延,眼眸在發酸,想喊出來“你說過我們還要一起去廟裡把香油錢補上的呢!” 就見木裡蹲了下來,邊哭邊用手把墳頭周圍的鞭炮屑掃開,喃著,“假的也罷,也絕不能就這麼不管,要是姨真活著,她來看也絕對哭得不行,姨會計較的……” 一說,更刺痛醒金溪,是呀,杏兒是個多彆扭的貨,雖說從沒見過她有多貪心,可金溪瞭解她有多自私,多小心眼,真見著了屬於自己的墳是個這樣子,她是得哭,是得鬧脾氣…… 金溪也彎了腰,正要伸手跟著去拂開碑上的灰塵,卻,餘光一瞥…… 金溪頓了下,看他瞥見了誰! 要說這也是冥冥中的孽緣嗎,金溪這個俯身的角度,再偏一丁點也瞥不見這個身影, 還有,周圍還有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又嘈雜,怎麼金溪就一眼還是認出了她!當然,馮鮮的小孕婦走哪兒都叫人印象太深刻,想忽略都難…… 她怎麼在這兒? 她躲得挺好,可似乎也太傷心地瞧著這邊,是在哭嗎,外套連帽下紗巾還遮著口鼻,卻依舊一手扶著大肚子,一手捂著臉龐一抽一抽…… 金溪很謹慎,這一切全憑餘光所見,頓了那一下後,手依舊去輕輕拂開碑上的灰塵。木裡哭得傷心更是看不見除了墓碑的一切,她從揹包裡拿出了她準備的小木劍模型,“姨,擱這兒你看看……” 金溪卻所有的心思都在了那頭,一狠毒,一個計劃已然成形:送上門了我還就瞧著? 木裡沒注意金溪走去一旁打了幾個電話, 當然這邊小孕婦也沒關注他,她更在乎和她哭得不相上下的木裡,無論她是馮杏還是裴杏,木裡始終把她當做“唯一摯友”一樣的對待,付出的全是真感情,杏兒滿腔的感激,一心一意就想著,木裡你可得好好兒的,總有一天,我會坦誠對你,不負你對我的這片心…… “他們也要走了,我們先下去吧,心姐兒,你也注意身體,別太傷心。”老陳提醒她, 杏兒點點頭,自己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被老陳扶著胳膊往下走了。 她直到走下了好幾層階梯,金溪才慢慢回了頭看去,眸子裡全然陰冷,她來做什麼一會兒就全知道了…… 同木裡返回下山後,已有另一輛車在等候,金溪對木裡說,“我還有事,他們送你回去,放心,你的事我會解決。” 木裡此時也冷著了臉,不過還是說了句“謝了。”上了車, 金溪似單獨騎著機車先行,不過在岔路口,有車接他。 金溪上車,駕駛的甘棠說,“已經跟上了,放心。” 金溪點頭,靠在椅背上合眸似想了想,而後說,“得手後送去永定宮旁邊那個荒宅。”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