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趕來的是馮辦外事處的李時開。 李時開來前兒,程智是隻顧馮杏,誰也不管根本不得下車,景差來了都不下。 誒,開跑車的更毛躁了,拍他的車,“囂張了啊,哪兒來的孫子,下來!” 程智只顧安撫馮杏,“不怕,一會兒就走,來,我看看,很疼是吧,”憂心看她額上的大包, 馮杏搖頭,車被拍的晃晃的,倒也真沒見她怕,就是好奇,還想往車外瞄。 見李時開停了車下車就跑來,極專業,首先出示證件面對景差,講幾句,就彎腰忙急看看程智車內。程智也不得全搖下車窗,開啟一條縫,“可以走了?”李時開忙點頭“先走先走,這邊我來。”車窗搖上去,程智立即啟動車。 “誒!”這聲誒同時來自幾方人,有景差,更大聲的肯定是跑車方。 李時開攔在前頭,不停說著,挺嚴厲。這時又開來幾輛車,全是李時開這邊的,跑車的人被攔下得更多,罵得也更大聲,“媽的,什麼人物啊!你他媽跑不了!……” 車開遠了,程智心放不下來,就揪心馮杏頭上的包呢,可見她扒著窗邊一直回頭看,程智以為小姑娘嘛,就愛看個熱鬧,哪裡又知馮杏“不捨”看什麼呢。 起初追車的除了跑車那夥人,還有幾個景差,其中一個,馮杏一見他就移不開眼了。倒不是她認得他,而是這位、馮杏看清楚面貌……分明他眉心有顆痣! 這就得說說馮杏這姑娘的一些小心眼子了,她學習不行,可愛看小說,特別情啊愛的書,上至名著,下到網文,如痴如醉,所以這丫頭情愛方面及早開竅也不稀奇。 若問她心戀啥樣的,她倒挺有個性,不看樣貌不看才,只要眉心長顆痣的,都能迷倒她。其實,這也挺不容易的,又有多少人有眉心痣?起碼馮杏長這麼大,見得少,就算見著了,她這家教也不得讓她細處啊。 所以可想這猛不丁!叫她看見一個!而且,夜晚的霓虹一照映下,那張方正的臉在景帽下一閃,眉心有那麼一顆叫她吃心的痣!——算成小姑娘心事了,她想找著他…… 有心事了,自然顧不上其它,頭上的大包怎麼搞,回來飯食怎麼吃,作業怎麼完成,哎,誰跟她說話都一副心不在焉,反正這位小公主一直都這樣,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靜靜呆呆的;說多了,她就煩,一般人她不得明著煩你,就轉過頭去不搭理罷了;要她爺爺,她真發脾氣!跟她爺爺鬧啊,這也是身邊人都見過的…… 今兒也是不巧,二把守沒那些密集的會議,回來早了!平常,人日理萬機,哪能時刻都見得著家人的,馮杏的作息時間是固定的,二把守也不得干擾,時常都是週末才見得著小孫女。這一見孫姑娘額頭上頂著個白紗布,著急了。底下人包括程智在外頭是彙報個多遍了,聽不進去,非得和自己小孫女再嘮嘮。 “我就不信他們沒把事兒跟你說清楚,別煩我了。”看看,馮杏耍脾氣了吧,好在她沒那嬌氣,頭撞了就不寫作業了,依舊趴那兒寫呢, 馮禧呢,多風雲叱吒一霸主,老來老來,攤著這麼個小祖宗。外頭,他一眼瞧去,別說人,江山抖一抖;這盞小書燈下,低頭哈腰,輕聲輕氣,“杏兒,叫爺爺看一下額頭,嚴不嚴重,” “不嚴重,”馮杏還一筆一劃寫她的,她寫字很慢,非要寫好,做的對不對不說,字兒她要寫好。不耐煩吧,倒也回了爺爺一句。 馮禧一手搭在書桌邊,彎著腰歪著頭,“好好,就聽爺爺再講一句,”同時豎起修長的食指,“杏兒,聽程智說,今天作業不多,就是還有項課外作業是吧,要一首章懷明的詩詞寫大字。”這根有力筆直的食指就沒放下,前半句舉著是“再講一句”,後半句,極具權勢,我孫姑娘要一首詩! 馮杏沒抬頭,“嗯。”應了聲, “好,我知道了。”食指放下,馮禧起身,兩手背後再默默站後看了會兒孫姑娘做作業,轉身放輕腳步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 就這麼權穩。 當晚,九十高壽的章懷明親自接到一個電話,請他做一首全新詩來。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