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兩手放外套大兜裡,還揹著那隻大包,她心裡有數,這些從前她過往從密的人都是雷,可只要她小心,一時都認不出來她。可還是緊張,想抽菸,手就在大兜兒裡緊捏煙盒。 “裴杏?”木裡小聲問,還有些怯怯,不敢相信的樣子, 杏兒強逞大方,還露出微笑,一笑也憨,真的跟少年時的她一模一樣,不過她又刻意強加了些“大人的溫柔”對木裡,這樣,從前的杏兒是不會有的,杏兒對她最鐵的那幫子人,感情很少外露,不過他們要有事,杏兒能擼起袖子立即為他們拼命那種。 “是呀,算起來我比保杏還大一輩兒,她在家裡喊我姨。”瞎編。不過她照著自己小姨的路數走就沒錯。 “那我也喊你姨了,”木裡真實在。也是,再失去理智,也想象不出一個人剎那間能大了十幾歲。木裡確實想念杏兒,可現在腦子清醒了,也不得不接受她已經死了的事實。 “杏兒,怎麼突然沒了的,”這是木裡最耿耿於懷的!那會兒,木裡非要來青州,杏兒不讓,說小姨才走,家裡亂糟糟的,木裡又不敢違抗她,只說接下來你想去哪兒一定得告訴我!木裡當然曉得杏兒一些心思,恨小姨夫,也不喜歡她那個叔兒,就怕這一大變故杏兒又失聯了。當時杏兒還答應了的,我是有些打算,可也得靠你,肯定聯絡你。木裡這才稍微放些心…… 哪知,這一別,就是永別呢! 再瘋狂打她電話,沒人接了,木裡肯定連夜趕來青州,得到的,就是杏兒已死,你說,木裡能接受嗎! 木裡帶著她和杏兒最親近的鐵磁們衝進了裴家,裴卿知親自接待了他們,木裡紅著眼拿著棒球杆指著裴卿知,“你把杏兒藏哪兒去了!你要不把她交出來,今兒我滅了你信不信!”十七歲的少女簡直跳腳! 裴卿知當時十分強硬,幾重安保護衛著,可他冷酷著那張明顯疲憊的臉,也沒對木裡他們“太不客氣”,而是領著孩子們進了屋,拿出了杏兒有一人高的病例,特別細緻,從她生病到搶救,還有醫院的影像資料……裴卿知當時弓腰坐在沙發邊,抬頭望著不可置信的木裡,“我騙你什麼,杏兒外婆家心臟病是有遺傳的,當年她父母車禍,她母親是車裡救下來了的,可惜還是死於心臟病。她小姨有這個病我們一直是知道的,可想著杏兒小,加上一直身體都還好,就算那會兒她爺爺走,也沒見她這方面有問題,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了……”說著,低下了頭, 你想想,裴卿知當時都能把馮鮮騙過去,一個小小的木裡,能成問題嗎, 木裡哭得啊……裴卿知就那麼坐沙發邊看著她哭,臉沉著,沒有一絲光亮。其實這個男人心裡沒有一絲慶幸嗎,得虧杏兒沒看到這一幕,要不又得跟著哭,那幾天裴卿知的憔悴絕不是假的,他沒日沒夜照顧著確實也像病重又情緒極其不穩定的杏兒,還得應付這類突發的大小事件……哎,也是一種內耗啊。 此時,木裡想起當時,又開始抽泣, 衛優,垂手站在一邊也看著裴杏,木裡問出來的,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如意和晉書更站的遠些,看著好似更置之事外。其實,誰心裡平靜!不提如意被“杏兒”這個名字攪合的難受;晉書也絕平靜不了。 晉書雖然當時接觸杏兒不多,可也認得,記得嗎,他們第一次碰到杏兒時,他也在場。只不過之後他離開了青州一陣兒,後來如意和衛優跟杏兒的接觸,他都沒參與了。但,如意出車禍失憶,跟裴家有關,他是曉得的,他後來也私下幾次詢問過衛優詳情,衛優都不言,晉書只當這是裴時兩家的恩怨,衛優輕易不敢說也好理解。可這會兒一聽,這個老女人竟然姓裴,提到的,又是“杏兒”,是從前那個衛優就愛招惹的女孩兒嗎……晉書也疑惑不止。 相當考驗杏兒的承受能力了,所以說,她馮家這方面的好基因還是留個她了的, 老女人依舊站得穩,兩手揣兜兒裡,眼神卻流露出“悲傷”, “杏兒有心臟病,以前都沒關注,你是知道的吧,那會兒,兩年前她爺爺才走,對她打擊就大,她就一個小姨了,突然,小姨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