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原本就是他最初的打算,後來礙於丁原的阻攔,才暫時罷手。
如今,丁原進入氤氳寒洞,沒有半點音訊,驚怒父集之下,年旃兇性頓時大發,哪裡肯聽桑土公的勸說。
年旃元神躍出,右手一揮冥輪,罩著絕情婆婆轟下。
經過這兩個來時辰的歇息,他真元恢復不少,這一輪灌注了滿腔憤怒與殺機,撕開層層光焰聲勢無比驚人。
絕情婆婆抽出無心朱顏刀,身形舒鑲如白雲出岫,迎上年旃。
兩人一一次交手知根知底,連一個過場都不擺,各自施展三甲子的苦修魔功,招招奪命,步步驚險,轉眼從廳裡鬥到廳外。
桑土公也追出屋來,卻急的直跺腳。
一邊是晏殊的師尊,一邊是丁原的朋友,偏偏這兩個人的修為又都勝過自己太多,沒等他挨近,就被陣陣狂飆迫飛出來。
旁邊萬壑谷的弟子也聚集了不少,可大家都曉得絕情婆婆的脾氣,谷中的幾位長老也只遠遠壓陣,不敢上前相幫。桑土公有心找晏殊來勸駕,可看這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式,只怕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買帳。
他情急之下,靈光一閃,乘著眾人不注意的工夫,悄悄退回廳中,矮墩墩的身子一晃,鑽入地下。
他先前隨晏殊入谷時,曾有見她指點過氤氳寒洞的大致方位,當時只因著雪魄梅心珍藏於內而心生好奇,卻沒想眼前還真用的上了。
桑土公憑著記憶在土中疾行,竟比在陸上還快。
平日裡在天陸九妖中,他也不是什麼起眼人物,不僅遠不及紅袍老妖獨尊南荒,威震四海,也比不上雷公雷婆、赤髯天尊等人。可要是一鑽進土裡,那就彷佛換了一個人,縱橫馳騁,天下盔一雙。
他在土中潛行出數里活別該已到了氤氳寒洞的底下,腰板一挺,三楞錐破土而出,緊接著將自己圓鼓鼓的腦袋伸到了外面。
一股凜冽的寒罡從頭皮一古腦的灌下,霧濛濛的冰嵐宛如利刃刺疼雙眼,就好像整個身子突然被扎進了冰水裡,凍得桑土公一個激靈。
總算他生死關頭的反應,遠比說話速度來得快,趕緊氣走全身,抵禦徹骨冰寒。
饒是這樣,桑土公的感覺只不過稍暖和一點,頭髮秈歷毛上首先凝起一簇簇晶瑩的藍色冰霜。
他勉力睜眼打量四周,卻驚駭的察覺視線裡冰寒的淡藍色光嵐濃烈如煙,繚繞瀰漫,令他完全看不清三丈之外的景物。
這時候,他或是堅持原意,入洞找尋丁原;或是立刻抽身而退,藉著土遁回到氤氳寒洞之外。
桑土公怔了半晌,終於一咬牙竄出地面,手中三稜錐狂舞如風,防備著四周突如其來的魔物偷襲。
他辨明方向,才走出幾步,牙齒就重新開始打顫,原來體內的真元,竟然絲毫鎮不住洞中寒罡,片刻之間冰毒已滲透肌理,直鑽經脈。
桑土公不禁暗暗心驚,思量道:“我才進來這麼一小會兒就吃不消了,丁小哥入洞兩個多時辰,又要時刻提防對付那些魔物,現在哪裡還能有命在?”
這一下子,不由得對絕情婆婆的話更多信了三分。
可他不甘就此死心,只覺著丁原與蘇芷玉曾經數次救過自己與晏殊,大丈夫有恩必報,焉能因為貪生怕死而瑟縮不前?
說不準,丁原只是凍僵,還有生機,又或者真的遭遇了不幸,好壞也要把他的屍身找到,不能教魔物糟蹋。
桑土公一生僻居天南,又因是口吃而屢遭人前背後的嘲笑,再加上他原本是一隻穿山甲修煉成妖,故不為天陸正道所容,打一開始就被列進了九妖的序列,視為洪水猛獸一般的魔頭。
久而久之,也養成了他孤僻古怪的稟性,不願與他人多打交道。可在桑土公內心深處,何嘗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