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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板著臉的忘語撲哧一下樂了,臉上帶上了幾分得意,道:“村裡這些沒見識的土人!也就偶聽杜大伯他們叫師父虛言道兄,就當了師父叫徐言道。還問誤認我是師父的兒子,一直當他人長得嫩相,生子又早。”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虛言從住進寶樹村起,就再未做過正式的道家打扮。村裡人也只是在忘語面前猜過長相有些相類的他是否是虛言的子侄。是忘語一個誤導的點頭,才引了村人猜錯了兩人的關係。

“徐羽!”,忘語想了想,認真地低下頭交待著小師妹,“我跟村裡的小孩子說我叫徐羽,他們管師父都叫徐大叔,他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每次都胡亂應。”

“這事,你不許告訴他!你必須保證!”。忘語緊緊捏著曼雲的小手,鄭重地強調著。

“我不告訴他的!徐羽哥哥!”

很顯然,“徐羽”這個名字很得少年的心,嘴巴咧開了花。一個衝身抱起了小小的曼雲,撒了丫子地快速跑了起來,將本就掉在後面的小滿。更是甩了老遠。

風從耳邊過,緊貼著少年胸膛的身體。能感覺到他的心正歡快地跳著,喜悅。無遮無擋。

只這樣,就能很開心嗎?曼雲低下頭,看著忘語還帶著黃土草莖的發頂,抿嘴一笑。也許,前世的徐訥,也是這樣,被個小孩子的謊言,硬改了姓吧。

解了心結的忘語很好相處,依舊如往日一樣護著曼雲。

每一天,周曼雲的學習日程排得滿滿當當,簡單充實。她現在有著兩個師父,白露依舊晨昏拘著她修習著柔錦之術,而虛言開始給她教背起湯頭醫歌和藥典,學毒先學醫,遠離了南召,接觸了更多不同藥草的虛言,想讓弟子從頭就把基礎打牢。

還有二伯孃,似乎也勾起了好為人師的癮頭。

呆在高氏房裡,正在窗邊桌旁臨著字貼的周曼雲,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嘖嘖有聲,在她對面的周慎又寫了幾個字,終於還是手中筆一顫,素紙上多了個大大的墨點。

周慎低下了頭,默默地把寫廢的紙抽到一邊。

“誰讓你寫得比我快?”,曼雲大樂。她突然發現,以小賣小地欺負小孩,真的很有意思。從忘語到周慎,他們愛擺哥哥的譜,她就如他們所願。有人縱容,她珍惜,也奢享。

門簾緩緩地挑開了,高氏帶著一身的霜氣緩緩地挪步坐在了曼雲的身邊,利聲道:“周慎!你先出去!”

剛才搗亂的事被高氏聽到,逮著了?周曼雲不安地將筆靠回到了筆洗上,怯怯地抬眼兒看向了高氏。

高氏紅著眼眶,眼中淚珠直打著圈,見著曼雲一團孩子氣的小臉蛋,更是悲從中來。

她一把將曼雲攬在了懷裡,痛哭失聲,道:“雲姐兒!我可憐的雲姐兒,你爹,你爹爹他沒了!”

爹爹沒了?周曼雲有些恍惚了,象是踩在了虛渺的雲端。山居的日子過得安逸,她倒是真的,忘記了爹爹的死訊將至。

高氏見曼雲呆住,心慌地將她箍在懷裡,輕聲喚著,“雲姐兒!雲姐兒……”

“爹爹沒了!”,周曼雲找回自己的聲音,平板地重複了句。她覺得她該哭,可是眼眶乾澀得沒有一滴淚,流不出。

也許是因為,對於別人來說突如其來的喪訊,對我來說,已是隔了二十來年,隔了一生的事實。心早就接受了,所以忘記了應該怎麼樣去哭?周曼雲輕輕地側了側頭,緩緩地伸出了手,探向了高氏手中緊緊捏著,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放開的一卷紙。

皺皺巴巴的紙張,攤在了曼雲的面前,她仔細地讀著上面的每個字,反覆摳著。

“杜玄風他們從縣裡抄來的,怕有假,又到平州核了才報來。還沒跟你娘講……”。高氏一邊拭著淚,一邊在一旁解釋著。這並不是民間私傳的喪報,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