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對獄卒說了句什麼,那獄卒滿臉堆笑地折身回去了。
施念站在牢門前隔著鐵質的欄杆看向韓無期,他臉上已除去了那人皮面具,乍一眼看過去,與韓復三分相似。而那雙茶色眼眸,此刻冷冷地注視著她,眼底的陌生與仇恨,一瞬之間席捲了她周身。
饒是她一貫冷然慣了,此刻面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禁顫了一顫,抖著嗓子問:“無期,真的是你?”
韓無期只冷冷注視著她,唇角緊緊抿著,不發一言。牢房中餘下那兩人終於也發現了些不對勁,交換了個眼色,默默退到了一邊。
“我說,這位又是誰?韓無期魅力無邊啊,老少通吃?”程復不時用眼睛瞟著那邊氣氛詭異的三個人,賊賊地問。
竺青出手迅疾如電,飛快點了他幾個穴道,慢吞吞道:“閉嘴。”
程復氣結,發狠瞪著他,奈何自己除了被點啞穴,行動也受制,見竺青沒有理自己的意思,安靜下來側耳聽那邊的動靜。
龔成許是看不下去,開口相勸道:“無期,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母親,過去的事,既然過去了便不要一直記著了。”
哇塞,他聽到了什麼?程復興奮了,連呼吸也放得輕些,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對話。
韓無期冷冷瞟龔成一眼,施念轉頭看向龔成,溫婉笑道:“將軍,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些話想跟無期說。”
龔成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接觸到她眼裡的堅定,溫柔地點了點頭,折身走了出去。
這一幕看在韓無期眼中,卻是十分刺眼。他眼中冷芒更甚,面向施念譏諷一笑,道:“怎麼,特地跑來向我炫耀,你再嫁之後嫁了個多好的夫君?如今可有孩子?”韓無期唇角笑意也冷了一些,“就算有,只怕也被你毒死了吧?”
施念臉色一白,整個人晃了一晃,閉上眼,似極痛苦,可這些神情在韓無期看來,卻是另一場偽裝。
“不必裝了,我也不再是那個半大的孩子,會因你一個虛偽的笑容就信了你。”言罷轉身走向一邊的石床,徑自坐下,再不看她。
施念悽楚一笑,睜眼定定看著韓無期,語氣真摯:“無期,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我如今也遭到報應了,我與龔成成婚這麼多年,再沒能懷過孕。”見韓無期沒有搭理的意思,她自懷中掏出兩個小瓷瓶,將手伸進欄杆道:“你當年的毒沒能解乾淨吧,這是解藥,你……”
韓無期冷冷一笑,打斷了她的話,“不勞夫人費心,恩師已將我的毒解了,只可惜,讓你失望了。”
施念定定地看著他異色的瞳色,搖頭道:“這毒的解藥從來沒有旁人配出來過。你的瞳色便是證明,若是那毒真被解了,你就不會是如今的狀況。無期,或許你師父曾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無妨,你用這毒雙倍的量,將你體內現有的毒性壓下去,再服用解藥即可。”
韓無期眼中嘲弄之色愈濃,出言相諷道:“拜夫人所賜,我成了如今的樣子,可這也總好過再受一回你的苦。請回吧。”
施唸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尷尬地舉著,而韓無期已閉了眼,由內而外散發的冷漠令她心頭一堵,終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瓷瓶,道:“即便是與我置氣,自己的身子也不可不顧,即便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那小小姑娘想想。我先走了。”
施唸的腳步聲消失在牢獄盡頭,自始至終,韓無期都沒有再抬眼。
竺青終於解了程復的穴,他大動作地舒展了一下手腳,埋怨了竺青幾句,視線就被地上那兩個小瓷瓶吸引了去,一邊拿起觀看,口中問著韓無期:“你中毒了?什麼毒?”他鼻尖湊過去,分別聞了聞那兩個小瓷瓶中的藥,有些興奮地報出幾個藥名,喋喋不休道:“這幾味藥竟可以一起用,長見識了長見識了,韓無期,你娘不賴啊,這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