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華不知道這件事背後的貓膩,但他從勞倫斯的眼神裡猜出了一些端倪。他問道:“市長先生,我想了解一下,是什麼人鑑定說這座橋已經成為危橋的。”
“這個嘛……”勞倫斯吞吞吐吐道,“是有市民向我們反映的,他們認為,這一段時間貴國拆運科爾巴赫工廠的裝置,運貨卡車頻繁從橋上透過,所以會對這座橋形成無法預計的損害。”
這個說法與橋上jǐng察的說法就對上了,但從勞倫斯的措辭中可以聽出,這個危橋的判斷完全是莫須有的。林振華逼問道:“市長先生,難道貴市的決策竟然如此輕率嗎?僅僅憑著有人說這座橋可能成為危橋,你們就封鎖了橋面,不許別人透過。那麼,如果有人說本地要地震。是不是你們也打算舉城搬遷了呢?”
“當然不是這樣的。”勞倫斯硬著頭皮說道。“我們對於這樣的傳言,也會給予認真求證的。如果最終……呃,我是說。如果有證據表明這座橋還可以使用,我們會撤銷危橋的jǐng告的。”
“你們打算用多長時間進行求證?”林振華繼續問道。
勞倫斯迴避了林振華的問題,反過來問道:“林先生。我聽你剛才自我介紹說,你就是收購科爾巴赫工廠的中國漢華重工集團的董事長,我能不能問問,你們為什麼要把這個工廠的裝置拆走呢?”
林振華微微一笑,說道:“這只是一家企業內部的生產事務而已,難道市長先生對這樣的事情也很關心嗎?”
勞倫斯道:“我聽說,你們拆走的,都是工廠裡的尖端裝置,留下來的是一些落後的裝置。這是事實嗎?”
林振華眼睛一亮,他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看起來,祁仲謀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當地zhèng fǔ因為反感漢華拆走科爾巴赫工廠裡的尖端裝置。所以故意找出了這樣一個危橋的藉口。
“市長先生,你說的的確是事實。”林振華道。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他覺得即便是開誠佈公地承認這一點,德國zhèng fǔ也無話可說。
“我們購買科爾巴赫工廠,目的就在於提高我們中國企業的技術水平。科爾巴赫工廠有不少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的尖端裝置,我們把它們運回中國去,是為了能夠進行學習,這並不違揹我們與德國zhèng fǔ之間簽署的協議。”林振華正sè道。
勞倫斯道:“可是,你們在這裡只留下落後的裝置,如何能夠保證這家工廠的持續運營呢?作為本市的市長,我有義務要求你們保證這家工廠經營的可持續xìng。”
有沒有搞錯,一家德國工廠的可持續xìng,憑什麼讓我一家中國企業來保證?如果不是為了得到廠子裡那些尖端裝置,我有什麼必要收購這家工廠,還承諾在本地保留這家工廠50%的生產能力?林振華在心裡暗暗地嘀咕道。
不過,在面子上,他還得做出一些姿態來,他說道:“市長先生,你的擔心是毫無根據的。我們收購科爾巴赫工廠,自然是希望它能夠持續地為我們帶來利潤。下一步,我們會按整個集團的規劃,分配科爾巴赫工廠的生產任務。這些生產任務是用現有的裝置完全可以完成的,如果需要其他的裝置,我們也會從國內運來,或者在德國進行採購。這些細節,我想市長先生沒有義務去關注吧?”
勞倫斯也知道自己理虧,但事情已經做出來了,他也沒法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對於林振華的質問,他採取了耍賴的策略,說道:“林先生,我非常感謝貴公司能夠保留科爾巴赫工廠的生產能力,我希望我們雙方在未來能夠非常愉快地進行合作。”
林振華冷笑道:“市長先生,我沒有看出貴市對於雙方合作的誠意。如果邁森橋的確成了危橋,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未來科爾巴赫工廠所生產出來的機床,也無法運輸出去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