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jīng密機床為了減少執行時的振動。都是用膨脹螺釘固定在地基上的,工人們必須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膨脹螺釘拆掉,再把機床分解成若干個部件。以便於運輸。有些螺釘rì久天長,已經完全鏽死了,工人們便要用小型的鋼鋸把螺釘鋸掉,這樣的工作是非常費時費力的。
看到曹樹林走進車間,在現場擔任指揮工作的楊文勇拎著扳手迎了上去,問道:“曹總,怎麼樣,平板車來了嗎?”
“沒有。”曹樹林抱歉地搖搖頭。
“怎麼回事?”楊文勇用抱怨的口吻說道,“這麼老半天了。一輛車都沒來,出什麼事情了?”
曹樹林一指跟在自己身後的林振華,說道:“你們林總也來了。讓他跟大家講吧。”
“哦。林總來了?”楊文勇這才發現林振華,連忙打著招呼:“林總。你來了,路上辛苦了吧?”
“文勇,你們辛苦了。”林振華伸出手和楊文勇握手,楊文勇連忙躲開,擺著手道:“林總,握手就免了,我滿手都是機油。”
林振華倒也沒有假惺惺地非要去握楊文勇的髒手,這種親民秀在他們之間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他看了看車間裡的場景,對楊文勇問道:“文勇,拆卸裝置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一切順利。”楊文勇道,他的語氣裡壓抑不住興奮之情,“林總,咱們可算是揀著寶了,他們這個工廠裡,好裝置可真是不少,有很多都是咱們公司沒有的裝置。我還跟師傅們說呢,他們有這麼好的裝置,怎麼還會破產了呢?”
林振華被楊文勇的天真給逗笑了,他說道:“決定戰爭勝負的,不是一兩件新式武器。他們有最好的裝置,但他們的工人不如我們的工人吃苦耐勞,輸給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這倒是。”楊文勇頗有幾分自豪,看著車間一角擺放著的那些已經拆卸下來的裝置,他又想起了卡車的事情,便又問道:“林總,剛才曹總說卡車的事情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已經拆下了這麼多裝置,就等著車來拉走了。”
“德國人不甘心廠子被我們拆走,耍了個花招,把咱們的車給攔在邁森橋那邊了。”林振華說道。
“什麼意思?”周圍的幾位工人聽到這句話,都停下手裡的工作,湊了上來。
林振華簡單地把勞倫斯宣佈邁森橋為危橋、阻止中方車輛透過的事情向眾人說了一遍,同時還把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猜測也說了出來。工人們頓時就炸了鍋,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這幫兔崽子,有本事明著來,玩什麼yīn的!”
“不管他們,咱們就硬闖,告訴他們,橋如果塌了,一切責任我們來負。”
“硬闖也不好,要不,就從鄰市繞過去吧,我聽說那邊還有一座橋。”
“那得繞出好幾十公里呢,再說,萬一他們串通起來說那座橋也是危橋呢?”
“這倒真是夠噁心人的,沒車,這裝置怎麼運出去啊。”
“……”
林振華聽到大家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忙抬起手做了一個示意大家安靜的手勢,然後說道:“各位師傅,這件事大家不要急,我和曹總,還有祁總,剛才已經去過市政廳了,向市長做出了嚴正的宣告。如果他拒不收回成命,我們只好透過外交途徑,找德國zhèng fǔ來干預了。大家該做什麼還是照常,我估計兩三天時間這件事就能夠解決。”
“林總,不行啊。”楊文勇低聲說道,“咱們拆下來的裝置,都堆在車間的空地上,現在已經剩不下多少地方了。如果前面拆下來的東西不能及時運走,我們後面就很難繼續工作。”
“先克服一下。”林振華拍拍楊文勇的肩膀,說道:“我和曹總再商量一下,爭取儘快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