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瀟喝得有些多,但好在他酒量不錯,又有容敬替他擋酒,除了面上有些紅之外,雙眼明亮,腳步也沒有虛浮搖晃。
他在迴廊處,瞧見楚漓正牽著衾楓的手,要送他回楓苑休息。
不禁伸手,“嘿,女婿,楓哥兒——過,過來。”
得,剛還覺得他沒醉的小廝,不由得尷尬地朝楚漓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楚漓牽著困頓的衾楓走過來,小傢伙困得都靠著他的腿一副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
他便乾脆將人抱起來,書語見了,伸手要替他,卻被楚漓側了下身,避開了。
“不必,別將他鬧醒了。”
原是衾楓困得直接靠著楚漓肩膀,一隻手握了拳頭抵著他脖子後,另一隻小手搭在楚漓一邊胳膊上,睡著了。
書語便不再多言,默默拱手退到他身後。
衾瀟也看到衾楓睡著了,他泛著酒氣的臉上露出一個憨憨的笑來,壓低聲音,“好女婿,今晚就和姣姣留在國公府吧,住幾日再回去也行!”
他話音落下,那邊衾嫆剛好走來,瞧見這一幕,笑了聲,“爹,你快去新房吧,別將寧姨晾在那了。”
衾瀟聞言,臉上一熱,“你這丫頭!都嫁人了說話還這麼沒大沒小的。”
“我和王爺先帶楓哥兒回楓苑,今天太晚了,我們就在府上住下了,明日來給爹和寧姨請安。”
新婚第二天,是要拜見婆婆的,就她那個混不吝的祖母,她還是看著些比較好,趙寧是個直爽不羈的性子,萬一鬧了不愉快,傳出去也不好聽。
關鍵是,她爹兩頭為難。
聽她說要住下,衾瀟這才喜笑顏開,擺手道,“好,好,去吧,去吧。”
然後朝婚房走去。
看著他依舊寬闊的背影,衾嫆眼底染了一抹溫情。
隨後卻是看著抱著衾楓站在那的楚漓,面上多了些心疼,“他現在長個兒,重得很,我都抱不動,你還是將他放下來吧——當心腿不舒服。”
楚漓搖頭,聲音溫柔,“我是男人,抱個孩子還是抱得動的,沒你想的那麼嬌弱。”
怕衾嫆堅持,他便微微轉過了身,對她道,“走吧,夜裡還是有些涼的,我怕楓哥兒見著風著涼。”
聞言,衾嫆果然沒有再堅持了。小孩子是金貴些,要是著了風寒就不妙了。
於是夫妻二人帶著睡著的弟弟朝楓苑走去。
沿路,衾嫆親自提著燈籠照著路,時不時提醒楚漓當心腳下。
“給少爺擦下身子,夜裡涼,窗戶就合上吧。”
待楚漓將衾楓放到床上,夏蟬上前,替衾楓脫了鞋襪,蓋上被子。
衾嫆低聲吩咐了句。
夏蟬老老實實地應著,“是。”
然後又瞧了眼衾嫆,因為楚漓在,她有些拘謹,捏著袖子,大著膽子問了一聲,“大小姐,您今天還回王府麼?”
在衾楓沒出生之前,夏蟬一直是在衾嫆身邊伺候的,老實本分,雖然有些呆板,但最是忠心和細緻,衾楓頑皮,她也是個有耐心的,又能吃苦。
衾嫆見她這一副拘謹的樣子,便不禁笑了一聲,“別怕,姑爺不兇。嗯,今晚住下,明日再說吧。你好好照顧楓哥兒,明日一早喊他起來一塊用早膳。”
聞言,夏蟬驚喜地笑了,忙不迭點頭,“好,奴婢知道了!”
然後送衾嫆和楚漓出去。
回去路上,衾嫆輕聲問楚漓,“你怎麼都沒意見的?”
楚漓聞聲愣了下,歪了歪頭,看向她,“嗯?什麼意見?”
“我說在國公府住下,你都沒有反對意見的呢?”衾嫆促狹地眨了下眼,“不怕外面傳你娶了個三天兩頭往孃家跑的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