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哲悠閒地挑了挑眉,目光轉向這位滿面斑痕的老者。他穿著樸素的魔法長袍,衣角被紅色的魔法絲帶系在腰間。
“陳阿狗,論年紀,我確實比在座各位年輕,但若論起師門輩分,你仍需尊我一聲師叔,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師叔的嗎?”歐陽哲吐出瓜籽殼,輕聲說道。
陳阿狗冷笑,“黑龍歐陽,你暫時得意吧,我倒是要看看,魔界大會後,世間是否還會記得有你黑龍歐陽此人。”
歐陽哲飲了一口茶,然後起身提起茶壺為自己斟滿,“這與你無關,但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世間是否有你陳阿狗,我很清楚。”
陳阿狗面色微變,“你在威脅我?”
“你說對了,我就是在威脅你。”歐陽哲慵懶地回答。
陳阿狗將菸斗掛於腰間,“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我們走著瞧。”
“年輕人,你這般機靈,應當明白為何我們這些人能聚首於此。”棲鳳大師緩緩開口,聲音如同魔法的低語。
歐陽哲輕輕掏了掏耳朵,“神龍石,對吧?即使我說不知道神龍石在哪,你們也不會相信,對嗎?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到時候真刀真槍地一戰,你們勝了,就結束我的生命;我贏了,那些當年追殺我的人,我會一個個找上門去。”
“小子,海外漂泊多年,是不是誤食了什麼奇異的魔法果實,剛回來就這麼囂張,不怕咬到舌頭嗎?”對面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說話的是個兩米高的胖子,肥碩的身軀顯得富態,面板光潔,若非滿頭白髮和白眉,會讓人誤以為他才五十出頭。他雙手摩挲著一串魔法佛珠,話語雖慢,卻字字清晰。
他的頭髮雖短,但從髮間隱約可見九個戒痕。
戒痕在過去是常見的,但現在極為罕見,因其烙印過程痛苦無比。但在魔法師中,戒痕越多,代表其修行深厚,猶如異國的紋身,數量多則象徵威望。
歐陽哲品了一口茶,凝視著那位似僧非僧的僧侶,他在釋放靈魂之力前就已經聲名鵲起,但與一般法師不同,他嫉惡如仇……
這位巨擘曾是黑暗法師,後來遁入幽玄之境,數載之後,不僅掌握了寺廟內的神秘法術,還能誦讀所有的古老咒語,於是他踏上了遊歷的旅途。途中,他遇見惡龍欺凌弱小,內心正義的火焰燃燒,無法剋制,便將那惡龍擊潰。
事後,他深感對神明的褻瀆,匆忙返回幽玄寺,請求住持以灼熱的符咒烙印其身,以戒殺戮。不久,巨擘再次啟程,巧合之下遇到一個作惡的黑暗法師,一時衝動,他又施以制裁。
再度犯戒後,他對神靈的愧疚與日俱增,對長明古燈和阿彌陀佛發誓懺悔,也向十八聖僧道歉,獨自施以雙倍的戒印懲罰自我。
寺中卻發生了一樁醜聞,一名僧侶與一已婚女子私通,巨擘怒不可遏,將兩人終結。罪惡感湧上心頭,他的老毛病復發,但這一次,他自己在身上烙下兩個戒印。
不久,世間出現了幾位邪惡的強權者,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巨擘聽聞此事,憤然從後山而出,將那些惡魔一一淨化。
回到幽玄寺,面對雄偉的大雄寶殿和莊嚴的佛陀塑像,他的愧疚如洪流般湧現,思緒紛飛。正當他準備再施戒印時,住持出現了,親自為他完成了九個戒印的儀式。
住持派遣巨擘下山,贈送一盞神奇的燈,告誡他在動殺念之前先熄滅它,意喻生命如燈,脆弱而珍貴,即使是最微弱的光,也有其存在的價值,給予寬恕,或許能引導迷途的靈魂走向光明。
然而,巨擘誤解了住持的意思,他認為住持是要他在執行“正義”前先熄燈,便於行動。
這位和尚的法號少有人記得,但他有個響亮的綽號——熄燈歐陽。
直至今日,熄燈歐陽始終帶著那盞燈,每當萌生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