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聽到自己的心跳——
呼氣,呼氣,再呼氣……
抬起頭時,我的臉已不再灼熱,笑也變得自然,而心裡卻是僵硬……
“無豔大哥,我來這裡,是要問你一件事的。”我道明來意,並打算說清楚後,儘快吃掉面前的食物,然後儘快地離開,也許回了東風小樓,我才會變回原來那個我。
他依然笑,那笑容滿滿得溢在眼裡,什麼時候他變成了這樣的愛笑?
別開眼光,把筷子狠狠插進一個蟹黃包,狠狠咬下去,結果因為走神,忘了先插個洞讓裡面的湯汁流出……
“哎喲——”
我的臉會不會從此留下一片疤?被熱油燙傷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包子的外面尚且是熱騰騰的,何況裡面的高溫?
“別用手摸——”一隻手定住我的手,是梅無豔,已站在我身邊,而因為面板灼熱的疼痛我已是跳了起來。
“紅塵,手不要動,跟我來——”他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引往內室,而我心裡卻在擔心,自己這把年齡了,面板恢復能力已越來越差,如果長不好,留一片紅班明顯得擺在臉上——
突然想到眼前這個人,他臉上的疤痕是怎麼形成的,經受過怎樣的痛苦?他當年留下一道如此大的醜陋的痕跡時,他的心理又有過怎樣的變化?他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的?當時他的身邊有人陪伴他走過那些黑暗的日子嗎?我自己尚且會這樣因為臉部的破損而在意,他呢,遭受過多少人的白眼?……
我想得無邊遠,有些忘了臉上表層面板漸漸抽緊的被剝離地痛,但一陣清涼傳來,壓制了那種痛——
嗯?
一隻手在我臉上,移過,移過的地方是清涼一片——
“你在給我塗抹什麼藥膏?”我看著他一手拿著一個小瓷瓶,一手在往我臉上輕輕塗抹。
“玉脂凝露膏。”
聽名字不錯。
“頂用嗎?我臉上現在是不是一大片紅?看起來很醜?”我沒有說過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雖然我不是特別的美麗,但就算我原本是張非常乏善可陳的臉蛋,也不願意自己添上疤痕,受到什麼傷害。
不管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我只是在想,一個人長得醜也罷,美也罷,甚至不堪也罷,至少也要愛護父母賜予的身體髮膚,不讓它們隨便受傷害!
“你現在不醜,如果你再不小心的話,下次不一定會這樣有我及時地在身邊——”他說出這句話來回答我,意外他最後一句竟說得有些囉嗦,而且,他的話音與平常有些不同。
是哪裡不同?
他的聲音一貫是沒有起伏的,冷而淡淡,雖然音質乾淨透雅,但卻幾乎沒有過其他的情緒在裡面,包括他回憶青刀的罪時,那般的恨怒也只是在眼裡有些寒氣。今天,他的語氣裡卻有明顯的焦燥和慍怒?
我要轉移話題,直言我的目的。
“大哥,我問你,如果你們這裡也分公曆農曆的話,現在倒底是農曆幾月?”我知道這裡與我的那個世界有很大不同,但也有很多的相同,只是我一直以來是在自己推算日子,卻沒有向這裡的人打聽過一次。
他抬眼看我一眼,那眼裡是意味深長,卻沒有好奇與驚異,在他眼裡永遠找不到像看怪物一樣的神情,而我如果把同樣的問題拿去問別人,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九月——”
身體僵硬,喉頭泛甜,我忍不住震了一震,幾乎站不穩,即使我已有了心理準備。
怪不得這裡的葉黃得如此徹底,在家鄉,即使中秋時也仍是綠肥黃瘦,而這裡卻也算是這個國度的南方——
怪不得天氣已如此寒涼,不得不穿上夾衣,在家鄉,現在還是國慶節左右,——
那麼,那一個小河畔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