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語言簡單,卻是深沉——
“我只開過三次口,平日與主人間從不需要語言,他將手放在我的頭頂就會明白一切我要對他說的話。”它斜睨著我,尾巴翹了起來。
我的臉上突然僵硬!
它說什麼?
腦中想到昨晚夜修羅進來後,這隻獸就曾走過去,而他將手放在了銀皇的頭頂上——
這麼說,昨夜的事他知道了?用他們的溝通方式,已經清楚地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一切?
心裡發慌,他是否寧願信其有,不會信其無,而去找魔界討要那所謂的痴情藥?不管世上是否有這種藥,他為我,會理智失控,會做出難以想像的事!
如果在他對我絕望時,也就是他最容易被魔界引誘的時刻!
呼吸又開始發緊——
深呼吸,我讓自己先弄清楚一些事情再去考慮其它的。
“小銀,你當初為何要讓前世的情景夜夜化為我的夢境?”
“為什麼?”它的鼻子翕動,眼裡閃過異光,“他,是我最至高無上的主人,為了他,我一介小獸願意做任何事。”
它一邊說著,綠眸裡的幽幽光芒更甚,神情間是種倨傲,而它立在桌上是為了不仰視我?
“從他遇上你的那一刻,他為你做的改變,為你做的種種,世上只有我一一看在眼裡,那些神、仙、人、妖、魔、鬼,就算用盡法術,會算出過去未來,也不會再比我這隻獸更清楚主人這一千多年來的付出——”
它在說話,一字字說得清晰,卻一字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裡——
“我與主人形影不離,跟隨它有幾千年,卻見他為了你這麼個小妖而甘願棄神位、怒犯佛家例律,掀起血雨腥風,擾亂六界安寧——”
那雙綠眼咄咄逼視著我,我發現自己似乎在縮小,在這隻像貓一般大的獸前縮小——
心心中抽緊的痛,讓自己就彷彿成了最無顏立於世間的人!想鑽到哪個縫隙中去——
“你只是個草妖,主人卻為你沉淪,他不惜放棄數萬年修為要追你入凡間,而這一世,你竟然又先對別人產生了私情——“它的眼裡升起綠幽幽的火焰。
私情?
怔了怔,在這隻獸的眼裡,我似乎就是一個背叛它主人的女人?
苦笑一下,沒有反駁,從它的心情、它的角度出發,我是不可原諒的人。
“所以你讓我在夢中去體會他前世的用心?”看著它,一隻獸能為主人做到如此地步,少見又難得。
它盯著我,眼神有些疏冷起來,“我只是要讓你明白主人曾經對你做過些什麼,沒有他當初的守護,你早進兔子的肚子裡去了,而且是進了你最信任的稱姐道妹的兔妖肚子裡——”
我抖了一下身子——
“千年來我只在暗中守著主人,在他一出世就被人界的那對男女拋在路邊時,我將他叼送到了一戶農夫人家的門前,那農夫比他那對人世間的父母要來得有心,收留了主人,保住了主人的幼體——”
是它?夜修羅一出孃胎便被父母拋棄時,是它在暗中相助守護?
夜修羅說過,他從來沒有掉過淚,更不知哭為何滋味,落地時的冷笑,讓親身父母把他當作了怪胎棄掉,原來是被這隻獸叼去,當年的夜修羅只是個嬰兒,如果得不到照料,肉體必死無疑!
我想象著那種情景,耳邊的銀皇似乎要一次說個夠,話語依然沒有停——
“主人被農家照料,卻沒有實現當初他的安排,在修羅門門主依照前幾屆門主的遺言到處尋找主人的轉世時,是我,將他們引去,主人才正式入了修羅門——”
這隻獸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的扭曲著,那像是在笑?
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