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烏城已到,就在眼前!
放眼處,天空忽然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二場雪。
鋪天蓋地的紛紛揚揚,提醒我,冬天已深了。
一路走來,無病無痛,甚至沒怎麼感受過寒冷,難道與那些日子在楓樓竹苑的大滋補有關?
而那些都是梅無豔的安排!
心裡滑過一抹什麼?很難受,皺著眉,原來這是一種思念。
長吁口氣,給自己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我自己雖然看不見,但我已能把剛才那抹難受壓下。
並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記得出常府時,那個小姐拉著我的手,依依不捨,竟然嘆了口氣,眸中有惆悵,幽幽的說:“如果姐姐是個男兒身就好了——”
哦?我扮成男裝好看嗎?
捏一下她的臉頰,見她滿面紅霞,笑:“你呀,如果我是男兒身也只是個過客,而你的未來也不會在我這裡——”
她被我一語道中心思,臉更加紅,抬起的眼中有迷惘。
有些嘆息,這個女孩,將來恐怕也是要像這裡大多數的女子一樣,要嫁給一個陌生人的。
但我沒有辦法,這是大環境,一個人的力量能做到什麼?
只能期望,她眼中那屬於小女人的美麗光澤,能永遠停留,而不會被以後的生活湮沒、黯淡……
“小哥,烏城到了——”駕車人在簾外對我說。
於是,馬蹄放緩,徐徐進入城內,而我在車穿進洞開的城門後,打量著兩旁的商鋪,尤其是酒樓。
很久沒有吃過一頓能解饞的好東西了。
一雙眼搜尋,咦?
奇怪的發現——
這座城池中,大規模的店鋪,竟然有許多家沒有梅氏記號!
而一路來,每處像樣點的地方,梅氏店佔的比例是很大的。
越往裡走,越能發現,這座城的主要經濟,並不像大多數地方一樣,是被梅氏壟斷的。
這座城有何特別之處?
“車伕,停一下——”我已經瞅到了一家很大的酒樓,而靈敏的鼻子告訴我,那裡傳出的菜香很正點。
最重要的是,那塊大大的牌匾上,沒有梅字記號!
下車,一錠銀兩付與車伕,他驚怔:“小哥,這銀子太多了,小的沒那麼多碎銀給您找零。”
“冬日駕車,不比平常,你添件衣服,喝壺好酒,暖暖身子,回吧——”
天寒地凍,我在車廂抱著手爐,他在車外,頂風迎寒,雖然厚厚的棉衣棉褲加身,也戴了護膝護腕,但那種露天的徹寒,是他生活無奈的選擇,而我的選擇是,給他如常的工錢,或者給他多幾倍的工錢,二者,我選擇了後者。
每到一個大的城池,我都會換輛馬車,因車伕不是我私人的,因他們都有一個家,家中人不希望他們出來的太久。
車伕離去,他會自己找處所在,填飽肚子,而我,上了這家酒樓的高臺。
“四海一家”?
這酒樓的名字倒也不是俗氣的,仔細再看一眼,抬步跨門檻。
立刻又小二迎來,熱情招呼,我落坐,只在一層。
坐等上菜的同時,環目四顧,眼角瞟到櫃檯處,一個掌櫃模樣的,與兩個小夥計聚首圍在一起,嘴巴在動,眼睛在轉,嗯?
其中一個夥計是迎門的那個,他們聊什麼本不關我的事,掌櫃的吩咐夥計做事,那是很正常的,但,他們的眼珠子分明是朝我這邊看了許多眼。
我打量四周——
自己的這張桌子靠窗而設,身後臨牆,左與後,已是無人的地方——
右手處有過道,前面相間的每張桌子都隔了近兩米遠——
他們的視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