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山,位於松江西南11公里,古稱幹山,傳說春秋吳國干將鑄劍於此而得名。
而此山不同於江南平常所見山勢平緩,反而山勢陡峭,山體脊線為東西方向,山形如一匹展翅欲飛的天馬,故又得名天馬山。
山有兩峰,皆為亞熱帶闊葉林,山林茂密,其最高峰海拔高為98米,簡易公路正從兩峰之間的峽谷地帶穿過,如果有人在此打伏擊的話,絕對是塊好地方。
十輛卡車的篷布早已被掀開,每輛車間隔大約30米,發動機轟鳴著,毫無顧忌的透過夾於兩山之間的簡易公路,在唐刀頭車的帶領下向小山深處開去。
只是,所有人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繃緊。
不是因為身後苦苦追趕的日軍,而是兩側顯得異常寂靜的山林讓這幫老兵本能的感到不安。
彷彿,有雙眼睛在暗處死死的盯著他們。
或許,還不止一雙眼睛。
戰士的直覺很正確。
在所有人目光無法觸及的兩側山腰處,三百多雙眼睛從枯枝敗葉的縫隙中看著他們。
當然,最可怕的不是冰冷的眼神,而是經過偽裝後黑洞洞的槍口。
十輛卡車雖然已經很刻意的拉開距離,但依然很悲劇的落入這批士兵顯然早已提前做好準備的伏擊圈裡。
只要是一聲令下,少說也是三百多杆槍會射出熾熱的子彈。
強烈的殺意刺激得車抖裡的老兵們寒毛直豎,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的槍口對準山腰兩側。
老兵們都本能的覺得危險,唐刀自然也能感應到,只是,他臉色平和,依舊平穩的開著車,繼續前進。
他在賭,賭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也在賭陸軍中校能聯絡到天馬山周圍的那支部隊。
他在出發前,其實就已經告訴了陸軍中校他將要抵達的目標。
現在山腰上有埋伏,至少他已經賭對了,那支曾經在這裡參戰的部隊應該收到了接應他的命令。
只是,唐刀還要賭那支部隊的指揮官有足夠的魄力,哪怕全車人早都換裝成中央軍的深藍色軍服,但這些卻不一定就能證明他們是自己人。
哪怕自己讓所有人用各種家鄉話喊話,那或許會加重對方的疑慮,漢奸這玩意兒,在中華大地上可不是什麼稀罕物。
幸好,唐刀賭對了,敢在這樣的時候埋伏于山林中來接應他這個友軍的指揮官,本身就具有足夠的膽魄。
看著唐刀的車隊大搖大擺逐漸遠離伏擊圈,直至在山路拐彎的盡頭停下,那個將眼睛一直藏在望遠鏡背後的人也如釋重負。
他也在賭,賭這十輛車裡,是自己要等待的自己人,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停下,就一定是自己人。日本人,不會這麼做,只會更快速的離開。
山路上,從卡車裡跳下的軍人們開始瘋狂構築各種野戰陣地,提著衝鋒槍和機槍計程車兵們則也開始佔據兩側高地。
很顯然,他們的目標也是後面更為龐大的日軍車隊。
兩輛日軍94式裝甲車轟鳴著已經開至山口,兩挺機槍槍口警惕的向上,其後尾隨的幾輛三輪摩托車也紛紛停下。
隨後而來的十幾輛卡車的轟鳴聲將宿鳥驚起一片,車頭上架著的十幾挺機槍令人望而生畏。
這才是真正日軍該有的模樣,山腰裡趴在枯枝碎葉裡身穿黑色軍服計程車兵們臉色變得肅然,卻並沒有因為來襲日軍勢大而露出恐懼。
跳下車看著猶如沉睡巨獸山林的豐田秀臉色很難看,在進山之前他已經接到中川廣大佐的回電,天馬山是他追擊的最後底線,前線戰事吃緊,帝國陸軍主力正在防備中國人的反撲,根本無法抽出兵力來支援他。
偏偏他只能懷抱一顆勇敢的心,中國人在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