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哼道:“本來就是有這麼嚴重,老哥,你可別忘了,丁仔是中蠱,無人可解的蠱吶!”
小刀仔細看著小混的表情,知道這次他可沒有誇大,當下,心裡也就慎重三分。
小混不言,起身走向床榻。
小刀隨後而至,他這才注意到,此時含在丁仔唇上那個鴨蛋的蛋白,竟已整個轉成灰黑色澤。
小混看著變色的蛋白,喃喃道:“奶奶的,居然這麼糟糕!”
小刀心情沉重道:“情形很不妙?”
小混臉色沉沉地點頭,又搖搖頭道:“是不妙。不過如果運氣好,也許救得回來!”
說著,他為自己第一次說出如此沒把握的話,自嘲地抿嘴露出苦笑。
別瞧小混平常對自己的小命不怎麼在乎,沒事時還故意找些玩命的事做做,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知道自己握有多少玩命的本錢。
如今他卻對丁仔中蠱的情形沒了把握,這使得他的心情首次感到一股幾乎無法負荷的沉重壓力。
因為小混對他朋友的命在乎呀!不但是在乎,而且在乎的比自己所有一切都在乎,他希望在他所能照顧周全的範圍內,他每一個朋友都能有遺害千年的超級長命。
因此,向來難得正經的小混,終於真正正經的沉思起來。此時,他臉上只有沉靜謹慎的表情,再也不見絲毫平日他慣有的懶散和嬉笑。
客房裡的氣氛隨著小混的沉默,彷佛凝結成有形的巨錘,正慢慢地自四面八方迫向小刀。
小刀感染到這股形成的壓力,不自覺地皺起一雙劍眉,希翼的盯著小混,等待他想出挽救丁仔生命的方法。
良久復良久……終於,小混決定了什麼事般,斷然道:“老哥,麻煩你去請樓主老兄上來一趟!”
小刀沒有多問,略微頷首後,立即迅速拉開門閂,閃出房外。
一間密不透風的廚房外。
小刀、小妮子、哈赤以及逍遙樓主和丁莫空、丁大發等一群人,或坐或立,或者來回蹀踱,行態不一。
但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俱是寫滿憂慮。
他們沒事幹嘛圍著這間怪異的廚房打轉?而且一個個還憂心如焚,彷佛即將發生什麼大事般?
實際上,這間廚房原本也和其它任何一間廚房一樣尋常,不但有爐、有灶、有門、有窗,並且通風良好、採光十足。
只是,在小混一句話示下,這間廚房每一處進出口和所有的縫隙,即刻全被封死,變成如今這座密不透氣的火窟模樣,以做為小混治療丁仔奇症的特別病房!
廚房裡。
那兩口平時專施供應逍遙樓百餘名賓客伙食之用的超級大鍋,此刻正冒著白茫茫的蒸氣出來。
鍋內所沸騰的深褐色液體,是小混以燒酒所調配的獨家秘方。
一陣陣濃烈的酒香和刺激的藥味,正隨著每一次滾騰,不斷散發出來,充滿在這間密閉的廚房中。
小混渾身赤裸,只著一條貼身短水褲,蹲在灶旁,汗如雨下地拚命扇著早已烈火熊熊的火爐。
而丁仔此時則光溜溜,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張編搭得並不很細密的竹床上,那竹床,呵呵!卻是架在那兩口大鍋上蒸著。
丁仔現在的德性,活像端午節被蒸的粽子。
忽然——小混猛地甩頭,淋漓的汗珠隨著他的動作,划著弧濺落在灶上滋滋有聲。
那汗水印漬還未來得及全被燙幹,小混早已迫不及待的衝到廚房一角,噗通跳入存著清水的大水缸裡涼快。
半晌,小混嘩啦一聲自水缸裡跨出,呼口氣道:“奶奶的,洗三溫暖也不過如此。”
他抹去臉上水漬走向竹床,順手就啪地一記響頭賞給昏迷中的丁仔,口中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