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之前方洛見到的那種不屑或者不待見的神情和反應,方洛自信自己可以應付自如,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而且出乎人意料的客氣。
“邊走邊說。”
謝水楠的步子很輕,她一身華貴的黑色晚禮服彰顯出她無限的優雅和雍容。
“小洛今年十七歲?”
方洛稍微落後她半個身位,往門口的方向慢慢移動:“恩。”
謝水楠低頭輕笑了一下,低聲說道:“想一想,青春真是令人懷念的東西,帶著一點讓人彷彿品嚐了兒時最想嘗試的禁果滋味,那種酸中帶甜的刺激確實可以支撐起整個少年時代的夢想,但是也只有經歷過,彼此傷害過,無奈過,才會明白,有些東西,即便是堅持,也不一定能成功,小洛認為我說得有一絲道理嗎?”
“有道理,但是我卻不大認同。”
“哦?”謝水楠眼神閃過一絲奇異,“我倒想聽聽看。”
方洛雙手端著水杯,似是沉湎,又似是展望,輕道:“身在這個浮華且快速變遷的年代,當有朝一日我們站在時代的最前沿,即便功成名就,那會不會在某一個時刻難以釋懷年輕的時候錯過或許是我們這一輩子最純真也是最美好的東西呢?”
謝水楠身子定在酒店的門口,眼前瑰麗的夜景讓人感到迷離,那些閃耀的霓虹燈像是見證著這個城市數不清的興衰變遷,還有數不盡的悲歡離合。
“你是個很奇怪的孩子。”
謝水楠將被子給了旁邊的服務員,徑自走下臺階。
方洛不知道她要到哪裡去,不過也只能將被子給了服務員,然後跟上去。
酒店大門口有一池噴泉,水量不大,置於水裡的彩燈將水的嫵媚和晶瑩反襯得淋漓盡致,謝水楠面對著慢慢湧起的水,笑著說:“當初在西鄰我見到你的時候,季承禮的父親對你評價很高,當時放學,小縉跟你在一起,說實話,我當時很驚訝,我第一感覺不是因小縉和一個出色的男孩子而感到高興,而是莫名的擔憂。”
聽到這,方洛奇怪地抬頭看著她。
謝水楠似是沒有在意方洛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小縉轉學到七中,但是那晚你突然出現,而且送小縉回家,第二天我就查清了你的底細,別問我是怎麼查到的,只是光憑深瀾電子面對北投的收購當中你能在和甘明輝的較量中不輸下風,我當初內心的擔憂就變成了一種實實在在的害怕。”
方洛不知道自己內心的震撼有多大,他覺得這一刻在謝水楠面前,似乎是被看透了一般。
“用天才來形容你,如果這是不爭的事實,那麼我心裡的害怕會減少幾分,但是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天才,那問題來了,為什麼小洛你能在十七歲這個年紀將深瀾電子在北西生根發芽?”
微風襲來,方洛覺得自己的背後肯定是溼了。
謝水楠的目光投在流動的水面,繼續說:“我自信見過很多少年天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在你這個年紀做出這一番讓人震驚的成就,而且,我現在都無法估計,你未來的成就有多大,正因為我不知道,看不透你,所以我很害怕。”
方洛苦笑,說:“阿姨過濾了。”
謝水楠搖頭,說:“我沒有多慮,而且很清楚,我害怕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害怕小縉,你明白嗎?”
方洛搖頭。
“因為你表現太過於出色了,出色得讓人不敢相信,這不是一個十七歲孩子應有的表現,縱使石書記站在你的背後,但是我清楚以他的脾性根本不會過多的插足深瀾電子,而石林我更加了解,我和他是從中學一直到大學的老同學,他這個人最多是給你提一些建議,絕不會干涉你,理清了這一點,我很奇怪,深瀾電子這艘即將踏上征程的航母,既不是天才也沒有背景的你,究竟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