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吃的那些苦頭。最大的靠山又丟下了自己,胡里正就覺得心裡憋氣,此時支撐著手臂努力抬頭瞧了瞧照壁那邊的幾個人,他立刻開口嚷嚷道:“老爺明鑑,這小兒作惡乃是他咎由自取,可小的之前不告而走不是有意藐視老爺,而是羅縣丞和趙主簿挑唆的!”
吼出這麼一句之後,他頓時覺得心頭鬆快了。遂指著兩人又惡狠狠地說:“他們對小的說,小地是都帥大人的大舅爺,老爺定然不敢拿小的怎麼樣,小的一走那些里正就都會走,到時候少不得讓老爺下不來臺!小的還知道。他們先頭根本就沒病,他們是有意瞞騙您。純粹沒安好心。他們一直都霸佔著縣丞主簿的位子,也不知道攆走了多少知縣,吞了多少好處,小的……”
自打劉忠出現,又和張越親近,羅威就感到事情已經偏離了他的算計。待到那兩人進了三堂說話,他和趙明馬成反而被撂在了外頭。他就是傻瓜也明白大勢已去。
然而此時此刻。眼看胡里正也是倒戈一擊,他不禁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箭步竄上前去。對著那個叫囂得正起勁地老傢伙就是狠狠一巴掌。這一巴掌用盡了他的渾身氣力,這一下扇下去,胡里正竟是一個穩不住從春凳上摔了下來,連牙齒也跌落了兩顆。
關鍵時刻。羅威哪裡還顧得上這是不是都帥大人地親戚。他眼下唯一地指望就是暫時打斷某人那張臭嘴。此時此刻。他甚至沒來得及去看張越地臉色。指著被打懵了地胡里正便咆哮道:“剛剛劉都帥地話你都聽見了。他不滿你胡作非為。你眼下居然還敢胡言亂語血口噴人?你藐視大人咆哮公堂是誰都看見地事。可有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挑唆地你?若是你還想再挨一頓板子。儘管胡說。大人有地是辦法整治你!”
他這番喝罵終於把趙明也給震醒了。一想到自己是狗頭軍師地身份。他亦不敢怠慢。深知這會兒應該痛打落水狗。儘快把自己撇清出去。遂慌忙疾步奔了上來。衝著胡里正便是破口大罵。無非是指斥他恬不知恥胡說八道云云。正當他提起腳來想踢上這個老無賴幾腳瀉洩憤時。卻不防旁裡伸出一隻手。四兩拔千金似地將他撥到了一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羅縣丞。趙主簿。何必和這等人一般計較?來人。胡大海依律當徒三年。立刻收監!”
張越一直冷眼旁觀這幾個人做戲。直到覺著瞧得差不多了。方才出手攔住了人。此時此刻。他又瞥了一眼仍站在不遠處彷彿呆若木雞一般地典史馬成。心中倒覺得這人沉得住氣。這時候。眼看差役上來鎖了自己地兒子架走。胡里正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乾嚎了一聲便罵了羅威趙明無數地話。順帶揭出了兩人無數劣跡。
羅威趙明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踹死這個老無賴。可張越擋在身前。他們誰也不好動手。這當口。卻是典史馬成一溜小跑地上來。打躬作揖道:“大人。縣衙門口任由這老傢伙鬧實在是太難看了。反正依律也能定他地罪。不若將他及其子一塊下了獄。您也著實怪不得羅縣丞和趙主簿。當初誰都怵著劉都帥。不敢治他和他家兒子。否則若是憑他們那劣跡。就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其實也是卑職無能。不能為大人分憂。”
這八面玲瓏地話兒一說。就連張越也不得不嘆這人著實有左右逢源地本領。他雖然知道胡里正不是個好東西。此時卻沒打算把人收進獄中。因此擺擺手便阻止了兩個抖著鐵鏈預備上來鎖人地差役。沉聲吩咐道:“之前他地事情已經杖刑罰過了。我還是那句話。一罪不可二罰。今日他雖言行失當。算不上什麼罪名。”
言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胡里正一眼,此時馬成亦是心領神會。遂衝著胡家人喝道:“一群飯桶,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大人這是天大的恩惠,還不來磕頭謝過,將你家主人抬回去!”
小主人被差役給架著要去坐牢,老主人被人打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