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都只是一彈指的力氣,可事到臨頭他們方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身份地位竟是什麼都做不了。張超已經是正五品的千戶,張起雖然入值宿衛只有半年,如今也已經是七品,相比文官升官的熬資格,他們這升遷速度自然是羨煞人也。
談論了一會正事,兩人約好繼續從各自的渠道去打聽,旋即便下了樓。然而,剛剛走下最後一級臺階,他們就聽到外頭那大門被人拍得震天響,不禁同時皺了皺眉。這條松樹衚衕是北京出了名的煙花地,各處院子中都是養著些妙齡女子,有的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有的身段窈窕善於逢迎,有的溫柔能解意……只要你有大把銀子,自然就能有最好的享受。
只是這兒素來有規矩,大門緊閉便是今日有熟客光臨不做別家生意,哪有這樣敲門的?
那中年媽媽眼瞅著張超兄弟面色不悅,連忙親自到了前頭應門,本打算開一條縫瞅瞅,誰知道那門外一下子便衝進來兩個人。前頭的一個三兩步衝了過來,一看見張超便是大喜過望,連忙出聲叫道:“超哥!”
看清是孟家兄弟,張超和張起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朝廷仍有禁令在,雖說他們什麼都沒幹,但讓人抓個現行總不是好事。孟家兄弟回京之後四處拉關係,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們倒是還幫過兄弟倆一些忙。
上前廝見一番後,張超少不得笑罵兩人不懂規矩,孟韜卻笑嘻嘻地擠了擠眼睛:“咱們可是打聽了好久,這才知道你們倆在這兒,總不成守株待兔等你們出來吧?話說回來,你們怎麼還有這樣好的興致,難道不知道越哥有難?”/文員
“我和大哥不就是到這兒來商量的麼?
張起擺擺手打發了這院子裡的下人,把剛剛兩人說的事情又對孟家兄弟一一講述了一番,末了才解釋道,“大哥剛剛還說過,你們的爹爹在錦衣衛裡頭還好好的,沒吃多少苦頭。你們也別成天到保定侯府去鬧,畢竟是親戚,保定侯那脾氣你們也知道,若是弄得大姐夫也袖手,那時候就麻煩了。”
“人好好的有什麼用,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放出來。”
孟繁有氣無力地嘀咕了一句,這才跟著張超張起進了屋子。他們兄弟倆回到北京已經好幾個月了,雖說原本那座大宅子並沒有被抄被封,家裡下人也都還在,但畢竟是沒了當家人,他們倆又不是能鎮壓場面的能幹角色,錢用出去不少,事情卻一丁點都沒辦成。一想到沒臉面去見母親和四姐,兩人就忍不住直嘆氣。
“二叔那怕事情脾氣最可惡!想當初大嫂的父親下獄那會兒,他也是不聞不問只當縮頭烏龜,這次輪到爹爹倒黴,他還是那個樣子!昨兒個我去趙王府求見,正好遇上安陽王,他倒是對我說,爹爹的事情其實不大,不過是撞上了皇上氣性不好,所以才下了獄,就是這回杜大人和越哥的事情也是一樣道理。他還說,杜大人雖然性情孤高,但頗有幾個友人。”
“這個我也知道。”張超本能地撓了撓頭,只覺得腦袋裡頭一團亂麻,“只不過那些文官我和二弟是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得等三弟回來才能設法。對了,趙王或是安陽王就不曾說幫你們一把?”
“安陽王的額頭都腫了,據說是那天試探著幫爹爹求情,結果讓皇上用硯臺給打了。”
說起這事,孟繁著實心有餘悸,忙搖了搖頭道:“聽說皇上這些天脾氣越來越不好,前幾天就連皇太孫也觸怒了皇上,還是王貴妃勸了方才轉危為安。宮裡的嬪妃動輒見罪,就是那些公主駙馬也是動不動就打罵,如今沒幾個人敢去面聖。”
一番話說得四人臉上心裡盡皆沉重,結果還是張起沒奈何出來插科打,這才總算是活絡了氣氛。心裡擱著這樣沉甸甸的事情,誰也無心再聽小曲看歌舞,又坐了一會便一起起身離去,那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