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師的私束脩不菲。人家瞧不起軍戶子弟若是單請老師他更是沒那個能耐。有張幫忙那就輕鬆多了。他倒不指望兒子能科舉。但識字的軍官總比不識字的軍官升遷容。他雖讀過幾本書。可和他同樣立功的人有仍是百戶和鎮撫。他卻當上千戶。
兩人烤著火又了一會話。周百齡便站起身來。預備出去巡視。昨夜張越回去的早。回之後和衣而睡沒有去巡視過。此時便說這一次他去等到了晚上再換過來。周百齡思量著晚上又靜寂又冷清。那時候讓張越出去他實在不心。於是也再相爭。等張越披上大氅出了門叫上了胡七四個之後。又加派了四名隨行軍士。總共九個人從北安門進了宮城。
安門裡主要宦官的二十四衙門此時雖已是天色昏暗內裡有不少屋子仍然是點著燈燭。不時有人進出。因張越人的燈籠乃是特製上頭書寫著斗大御字。那些小太監又都知道有這麼一支軍馬駐紮宮城左近。看到有人過來也沒有上前查問。有些甚至繞道走。等張越一路行去。遙遙看東華門的時。左手邊的內東廠卻有一行人出來。兩邊正好撞上。
“陸公公。”
“咦。是小張大人。居然這麼巧。”陸豐原本正在呵斥幾個屬下。一看到張越。他方才擠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笑容。“你還真是盡職盡責。居然帶人巡視。咱家還有些事。先走一步。回頭空…和你說話。”
張越見陸豐身後的幾個小太監全都是滿臉苦色。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沒說什麼。點點頭便了人過去。須。他便帶著人來到了東華門。剛向領頭的隊正問了幾句防務。邊幾個衛士就出了注意神色。他連忙轉過身來。定睛一看。卻是不遠處有一行人護持著一乘四人抬大轎過來。為首的兩人提著的絹紙燈籠上赫然是一個周字。他心裡才浮現出了一個倩影。轎子就穩落的。一個精壯轎伕高高打起轎簾。裡頭恰是他意想之中的人。
“?”
朱寧彎腰從大轎中來。看清是張越。她當即笑道:“這回可真是巧了。我剛從你家看了兒回來。這傢伙只顧著公事顧不上身懷六甲她。今兒個我可是碰到兒屢屢胎動。將來生出來必定是精力旺盛的小傢伙。怎麼。你這會兒還沿御道一路巡視過去?”
“剛剛從北安門進來。西華門還都沒去。還一大圈沒走。”
瞅見張越身上罩著一件紫貂皮大氅。朱寧不禁眯起了眼睛端詳了一番。繼而從袖子裡掏
信。信手遞了過去:“你爹從南捎了信給家裡。老太太請安的。一封是給你的。你不在。兒就代你看過了。聽她說很要緊。別人送過來不方便。以就讓我捎了過來。我原還打算繞個道去北安門。誰知道正好在這裡遇上你。”
“多謝郡主費心了”
“費什麼心。不過是舉手之勞罷。”朱寧大大方方的一笑。擺擺手示意周圍幾個隨從開了一些。這才低聲說。“今天早上的事情兒告訴我了。還好你們的仔細。否則便上了人家的當。吃一塹長一智。我雖說和你們夫婦交情不錯做事情總不會越了規矩方寸。這世道便是如此。什麼都可以改。就是規矩不會變。”
“郡主提醒的是。當時沒細想。回去的時候聽見了那麼一說。再仔細一思量便覺的不對。總而言之以後我自然會更心。”
聽朱寧這番感慨。張越不禁想到了這幾日藉著鄧夫人喪期向軍中請了長假的張超。又想到朱寧那天對張超劈頭蓋臉的痛斥。原以為朱寧自幼假充男兒教養必定有些大大咧咧但如今漸漸領會了她仔細的那一面。著實覺的她不是尋常巾幗英豪。因此時在東華。他也不便和她一直站在那裡說話。完這話便笑呵的拱了拱手。預備帶人繼續巡視。
此時此刻。朱寧提醒道:“剛剛又下了一場雪雖說宮裡有人清掃。但難免還有些的方冰走路小些。如今宮門還未下鑰。卻是一天中最懈怠的時候。不定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