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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索性起床,戴上眼鏡,拿出裡安的小說來溫習,想從中探究作者的內心世界。但心裡亂紛紛的,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便放下小說,走出房間巡視門窗。

確定每扇窗都關得密牢,前後門也都上了兩道鎖,沒有人會闖進來傷害她們母女。

如果看醫生,醫生會說這叫強迫症,一種精神官能疾病。她沒去就診,因為這是心病,主要的成因是父親,無論他是生是死,都是她一輩子的夢魘。

她會恨父親嗎?不,她不恨他。恨太費心力,對在乎的人才會有恨,她不在乎他,所以不會恨他。

夜還漫長……不想驚動沉睡中的母親跟小妹,她開啟鎖,走出大門,靠著門外矮牆,點燃一根涼煙,讓胸口的鬱悶隨著香菸一同吐出。

一道頎長的人影由巷口走近,她心一涼,全身警戒著。

“依依?”

賀依依的緊繃鬆懈下來,“是你?回家了?”進入小巷的,是跟她一起長大的隔壁鄰居。

楊安走近,視線從她手中猶燃著的煙,轉到她眼底殘存的驚嚇,淡淡的說:

“賀伯伯不會再傷害到你們了。”

身為賀家多年的鄰居,他知道當她的個子梢梢長高到足以跟她父親抗衡後,便以母親及妹妹們的保護者自居。

她總是會注意凝聽她父親歸來的聲響,並儘可能地將他擋下,不讓他進去騷擾她母親。即使這個舉動常會引來一頓打罵,她還是固執的守在大門前。

他知道她的恐懼,雖然她總是無所畏懼的模樣。因此,他走進巷子看到賀家院子裡有人影時總會先出聲,讓她知道回來的不是她父親。

賀依依抽了口煙,掩飾被看穿的慌亂,“我才不怕他!如果你看到他現在那副皮包骨的樣子,也不會怕他的。”

真正的恐懼來自心底,是日積月累的折磨。楊安沒戳破,只是不贊同的看了看她手中的煙,卻沒說什麼。

隨後,他也同她靠著矮牆。

“酒吧的生意好不好?”她問。

“還好。”

“如果盼盼去了,不要老是讓她喝那麼多酒。”

“她已經很久沒到休憩了。”

“沒去是好的。”表示“曾野綾子”沒有煩惱。

說完,兩人繼續沉默著。

賀依依將抽完的煙以完美的弧度投入水溝,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後說:

“我明天要採訪一個作家,預佔只要半天就能訪問完。萬一時間延誤了,你能幫我照顧我媽跟妮妮嗎?”

賀依依幾乎不求人,卻習慣在她不在家的時候,託他注意一下家裡的動靜。

這個習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賀伯伯第一次把家裡地板倒滿汽油,威脅妻女與他同歸於盡那時?還是盼盼第一次割腕,但她卻不在家那天開始?

他們都忘了。只是,習慣的養成一時之間是很難更改的,就像她明明親眼見到骨瘦如柴、已經成為植物人的父親,卻還是擔心他會突然出現,恐嚇著要放火毀掉她們。

“我會的。”楊安墨黑的眼眸盯著她說:“我會照顧她們的。”

“謝謝。”她低頭,避開他的凝視。“我進去了,晚安。”

“晚安,你先進去。”楊安看著她說。

賀依依點頭,走進屋裡。

看到她家客廳的燈熄了,楊安才離開。身為長女,她肩上的擔子太沉太重,他希望她願意讓人分擔。

七點半,賀依依按著地址找到裡安的住所。她看看手錶,離八點還早,便在他家附近漫步,觀察這棟獨立的別墅。

兩層樓的別墅周圍以柏樹為籬,從樹葉縫隙看去,看到前院是一大片修得整整齊齊的草地。

如果訪問后里安願意讓她拍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