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兒子一直沒有起床和馬上要上學遲到,二者之間的選擇,當媽的猶豫了許久,也在門口徘徊了很久後,終於輕輕敲了敲門。
三分鐘後姜芋頂著一雙紅通通的兔眼推開臥室門,刷牙、洗漱,從飯桌上抓了兩根油條,挎上書包,直到發現放在門口的椅子上放著一個同城快遞。
“我去學校了,”快遞袋塞進書包後走出家門,身後當媽的只來得及把一袋牛奶裝進兒子大衣口袋裡。
快遞沒有註明發件人相關資訊和一個月前收到的一份沒有任何差別。
出了小區把手裡的油條和口袋裡的牛奶丟進路邊的垃圾桶,拐進和學校相反的街道,爾後停在“弄堂裡”和“知味觀”門口躊躇片刻,隨後走進後者餐廳。
“要一籠鮮肉小籠,一份銀絲捲,一盞桂花糕和一碗桂圓薏米粥,謝謝!”
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等餐點都上齊後,舀了一勺微微發燙的稀粥,糯化的桂圓在齒頰間流轉,夾起一隻鮮肉包咬破外皮感受鮮湯的熨帖。
從書包裡拿出快遞袋撕開封條,裡邊是一個不透明的檔案袋,再開啟,露出一隻黑色的信封。
信封上的黑色非常純粹,如同只存在於高海拔極地的墨色冰晶,封口處有蠟封,戳蓋著形似蜜蜂的印章。
姜芋的眉頭皺了起來,前一個紅色信封還沒有解決,為什麼會發來一份新的?而且信封上的顏色也不同,黑色代表什麼意思?
用指甲劃破蜜蠟過的封印,從裡邊掉出一張便籤和一張照片。
便籤上只有短短兩行字,使用的是手寫體,文字娟秀細膩。
第一行:需要即時處理照片上的目標;
第二行:11月15日,下午2點,106.58,29.56。
便籤紙在接觸空氣幾秒鐘後,從中心位置開始發黑,隨後被一個黑點貫穿,急速升高的溫度蔓延,很快悶燃成一團紙灰,一絲青煙嫋嫋飄浮。
“不好意思,先生,”在“先生”和“同學”的稱呼之間停頓片刻,遠遠望見有煙冒起的服務員走了過來,“這邊是無煙餐廳,如果吸菸的話請移步二樓天台。”
“對不起,”姜芋把照片隨手揣進衣兜,“請幫我結賬。”
照片上是一個謝頂富態的中年男人,拍下的是開啟車門回頭的一霎,面部特徵不是太明顯,與其它坐在辦公室裡領導相似,勞心過於勞力呈現出習慣性的陰鬱表情。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11月13日,星期一,有也就是說再過兩天,地點是——在地圖軟體上輸入經緯度,顯示的是一處通往郊區公路上的某個座標。
抬手招了輛計程車,告知司機一個大致地點後,靠在後排閉目休息,等在一個過減速帶顛簸中醒轉時,已經離目的地還有不到一公里的車程。
這是一條城市間的快速路,路邊零零散散有一些餐飲店鋪和自建的二層住戶,房子背後是一塊一塊在冬季裸露出泥土的空地。
姜芋順著馬路隨意走著,開闊地的風比需要穿過城市裡密集樓間距要大許多,還好有一碗熱粥打底,否則就算穿得再厚也會感知刮過臉上的寒風凜冽。
對於經緯度座標的準確定位,姜芋望著一條下穿公路隧道,地面上的是一條貫穿南北動脈的雙向高鐵軌道,有大概一百多米的二級公路需要從地下穿過。
舉起手機對著不同角度分別拍攝了幾張,又把兜裡黑色信封裡的照片重新照了一張,然後把所有照片傳送到一個境外郵箱地址,而這個地址在接收到郵件後會轉發到另外四個郵箱裡。
當然不會忘了把便籤紙上載明的時間地點和位置資訊在正文裡一併傳送。
只有兩天時間,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計劃至少要在今天晚點做出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