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的地盤,花了三年時間平定了地方,完成了土改,而滿清朝廷的局面與三年前有什麼不同呢?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北方四省在和捻軍的拉鋸戰中被打得更加殘破而已。
此時留給滿清的時間已經耗盡,光復軍終於出手了。滿清朝廷也就只能這麼一步步的邁向覆滅。江忠源一個人可以為滿清盡忠,因為他相信人應該從一而終,可效忠於江忠源的淮軍們所圖的不是壯烈的死,而是戰爭的勝利,以及戰爭勝利之後更好的生活。眼下的局面來看,這等想法無疑是痴人說夢。從這個角度來看,江忠源無疑對不起淮軍上下跟隨他的兄弟。跟了江忠源之後,他們不僅沒有能夠獲得勝利,還會因為曾經是淮軍的一員而在未來遭受更多的痛苦。
認識到自己是把淮軍兄弟推下火坑的罪魁禍首,江忠源覺得五內俱焚,他只希望自己能夠早早死了。如果江忠源在十幾年前早早死了倒也一了百了,現在親眼看著無法扭轉的破滅一步步逼近,就算是現在死了,到了地下又怎麼向兄弟們交代呢?
也就在此時,光復軍的騎兵只帶了弓箭靠近城下。淮軍很久沒見過人使用弓箭了,而且他們也沒有攻擊光復軍騎兵的勇氣。前幾天晚上的回憶遠沒到忘光光的時候,黑夜變成了白晝的威勢,以及那暴風雨般的炮擊。淮軍的神經已經無法接受那樣可怕的攻擊了。
光復軍騎兵把一支綁了信的箭射上城頭,接著撥馬迴轉,回光復軍的軍陣去了。士兵撿起箭,把紙交給軍官。軍官剛忙把紙送給了江忠源。
江忠源開啟一看,信上面的字跡極為纖細,沒有許可權,沒有威脅。只是把文天祥的《正氣歌》給抄了一遍。
第179章 淮軍輓歌(八)
“都督,你發《正氣歌》給江忠源是要嘗試勸降他麼?”陸軍司令胡成和問韋澤。
韋澤心說,沒文化,真可怕!我像是那種良善迂腐之輩麼?韋澤一個朋友的曾祖母的爺爺就是江忠源,所以韋澤對這個其實很重要但是名聲不顯的太平天國人物有過關注。
那位朋友提起他曾祖母的時候感嘆道,江家的姑娘給人家做妾室,因為生病落下殘疾,照樣帶著兒子女兒被婆家趕出家門。當然,這個也讀過書,感受過生產力落後的萬惡舊社會的家庭投身革命,在新中國成功的再次成為社會中堅的一員。提起萬惡的舊社會,韋澤那位21世紀的朋友除了唾棄還是唾棄,唾棄的還有理有據,充分證明了社會進步對個人認識水平的提升。
所以韋澤知道江忠源性子耿直,很有江湖豪俠的氣概。除非江忠源真的認清了局面,決心痛改前非,否則看完了亡國之後文天祥寫的《正氣歌》,江忠源只有死路一條。
想歸想,韋澤說出的話卻是另外一件事,“放心,老革命不如新革命這個還有考慮的空間,但是我絕對不會弄出革命者不如反革命的事情來。招降納叛從來不是我們的手段。”
聽韋澤把自己小心思給戳穿,胡成和臉上也有點訕訕的。歷朝歷代在王朝覆滅的時候都難免有投降的人,而這幫人搖身一變成了新朝新貴的例子可不少。在討論對捻軍的安排時,光復軍內部就有不少人說起此事。捻軍的確有比較豐富的騎兵作戰經驗,到底該怎麼用這些人。
俗話說一紮沒有四指近,光復軍當然不想任用體制外的人,更不用說讓那幫人在體制飛快的獲得地位。大家對捻軍尚且如此,對淮軍更不可能有額外的開恩。只是韋澤曾經對左宗棠青睞有加,儘管最後還是安排左宗棠從基層幹起,可左宗棠是以預備黨員身份參加工作,還是韋澤當的入黨介紹人,這個可就不一樣的。聽韋澤明確表態不會對江忠源網開一面,不僅僅是胡成和,其他同志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