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延平正打算開口,卻是聽到床上的黃祁策突然開口大聲呼喊著什麼,黃御天連忙上前,「怎麼回事?!」
丘延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做噩夢了麼。
他慢吞吞挪著步伐走過去,裝模作樣檢視了兩眼,說道,「做噩夢了,叫兩聲不是挺正常的?」
他說著,卻被黃祁策嘴裡忽高忽低的叫喊和大幅度的動作引開了注意。
黃祁策臉上露出極致的驚恐,他緊閉著眼,眼皮下的眼球飛快地轉動著,手腳不受控制地胡亂搖擺踢蹬,嘴裡喊著一個個人名,「……你們都別過來,別過來!」
丘延平挑了挑眉毛,在心裡記了幾個下來,說道,「看來這個夢還挺滲人的。」
黃御天瞪了眼說著風涼話的丘延平,說道,「你快想想辦法!」
「前黃小將軍,我就是個替人治病消災的,哪有那麼多神奇的能力想幹嘛就幹嘛?你爸做噩夢而已,夢醒了就好了。」丘延平說著,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悠閒地撐著下巴,看著床上黃祁策的掙扎。
魘獸編織的噩夢都源於入夢者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而這種恐懼,多數又與現實息息相關,丘延平不難做出猜測,黃祁策嘴裡這些反覆唸叨的人名,說不定與黃祁策之間有著什麼血腥關係。
「你們親王府待客之道不怎麼樣啊,都要吃飯的點了,強留貴客也不備點晚餐用?」丘延平待了一會兒,見黃祁策沒有轉醒的跡象,他摸摸肚皮又開口道。
黃御天有些無話可說,他拍了拍手掌,召來下人吩咐備菜,他看向丘延平說道,「你倒是敢吃得放心。」
「這有什麼可不放心的。萬一我真在你父親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我要是遭殃了,連著你父親也得遭殃,這個風險你不敢冒吧?」丘延平悠閒地撐著下巴,閒閒地道。
丘延平說的正戳中了黃御天的死穴,他的確不敢冒這個風險,他本想說那樣的話至少能讓丘延平吃得不安心,卻沒想到人家看得可透徹了,直接抓住了他的命門,怪不得敢如此囂張。
這天丘延平直到晚上九、十點鐘的光景才從親王府裡出來,他摸摸吃得心滿意足的肚皮,打道回府。
將軍府裡,顧聞業險些就要去親王府要人了,丘延平遲遲未歸,要不是他曾經按在丘延平所有外套衣紐上的生命體徵監測器顯示對方安全無虞,他早就過去了。
顧聞業看到丘延平安然無恙地回來鬆了口氣,顧聞樂好奇問他怎麼就在親王府裡呆了那麼久,丘延平便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順便還說了說親王府的伙食,食材新鮮多樣,就是可惜了廚師的功力不到家,沒有將軍府做的好吃。
顧聞樂一聽丘延平報的一串菜名,心都癢了,嘴上直說,「丘先生多吃點啊,可不能費了這些好東西。」
丘延平還挺認真地回了顧二弟弟,「那可不,端上來兩人份的菜全進我肚子裡了,黃御天臉色別提多臭了,哈哈。」他咧開嘴角,笑得尤其開心。
顧聞樂心裡舒坦極了。
顧聞業低笑著搖頭看著兩個活寶似的男人,說道,「本來怕你回來晚了肚子會餓,特地讓阿訇做了點小點心留著給你做夜宵,現在看來是要浪費了。」
顧聞樂猛地瞪圓眼睛,就差沒時間開口說「還有我」了。
丘延平臉上堆起虛偽的笑,說道,「顧將軍說笑了,晚上六點多吃的晚飯,折騰到現在可不消化得差不多了?吃夜宵正是時候,顧小先生覺得呢?」
顧聞樂連連點頭,「正是時候,正是時候!」
顧聞業笑起來,喊來阿訇,讓他可以把夜宵熱一熱拿上來了。
丘延平覺得自己的胃口就像一個無底洞,他舀了一勺子的魚羹,魚羹綿軟毫無魚腥氣,只有淡淡的鹹鮮吊著胃口,配合著薄荷草的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