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如此言說,無非是想讓我死心,想讓我以為皇上已然不再鍾情於我罷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皇上鍾情的人是我。縱觀這後宮眾女,他唯對我青睞有加,珍而重之……”
她兩眼迷濛地望向窗外,彷彿陷入了往昔的回憶。
蕙蘭不忍再聽,打斷鄧蕙梅的唸叨:“然而他對你如此之好,你卻仍舊背叛了他。你與章威私通,懷上章威的子嗣,不顧一切私奔之際,可曾想過皇上?”
蕙梅被蕙蘭從美好的回憶中猛地拉回殘酷的現實,登時羞怒交加:“我……我當時別無他法,被那毒婦皇后逼至絕境,總要先保住性命吧……我對章威,並無絲毫情意,不過是利用他罷了。在我心中,自始至終唯有皇上一人……”
蕙蘭再次打斷她:“如今言及這些,已無甚意義,姐姐好自為之。你所言甚是,當初你出逃只為活命。而今,你尚存活,也算是如願以償,故而勿要貪得無厭,存非分之想!”
蕙梅愣住,被蕙蘭的話徹底激怒,她咬牙切齒道:“梅妃娘娘,聽聞你誕下皇子,皇上卻未晉你位份,著實耐人尋味!你說得不錯,興許他真的知曉一切,才讓你頂著梅妃的名分。梅妃……那可是依我鄧蕙梅之名而擬的封號。所以,此生,你霸佔了我的一切,卻要永遠失去自我!”
蕙蘭呆呆地看著鄧蕙梅,“果真是孿生姐妹,她深知如何刺痛我。”
沉默許久之後,蕙蘭深深嘆息,語氣凝重地說:“姐姐,何必如此刻薄?我從未覬覦你之所有,亦從未有負於你……是你,有負於我!聽娘言,皇上起初想讓我入宮,你為成全我與溫秋實,甘願代我入宮……
在未知此事實之前,我一直對你心懷感激。感激你的犧牲,換來我的自由。若無後來之事,我想,我會此生感激……”
言罷,她的眼眸泛起一層水霧,心痛得難以呼吸。
聞蕙蘭此言,鄧蕙梅面露驚愕,看了她片刻,終是垂下頭,不敢再與之對視。
蕙蘭待不下去了,起身,徑直朝外走去。
屏風外,鄧百川與鄧夫人正並排坐於椅上,皆是一臉凝重。
蕙蘭心想:“我與姐姐的此番對話,他們定然也都聽到了。”
家中僅有的兩個女兒,如今竟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敵,無需多言,他們心中定然難過。
蕙蘭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輕聲道:“爹爹,女兒就此別過,明日一早,女兒便回宮去了。您……多多保重!”
鄧百川抬起頭,滿臉慈愛地說:“蘭兒,你也是,一切保重!”
蕙蘭向門口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鄧夫人悲痛的哭喊聲:“蘭兒,你……你是不肯原諒娘了嗎?”
蕙蘭頓了一下,終究沒有回頭,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無所謂原不原諒,只是在心寒失望之後,我已無法再喊出那個最溫暖的稱呼了。”
此刻,已是深夜。
短短一天時間,蕙蘭經歷瞭如此巨大的波折,如今回想起來,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鄧蕙梅住的是三樓的頭房。
待蕙蘭沿著樓梯而上,在迴廊的拐角處,一眼看到房間門口,有兩名便衣侍衛,正在門口把守。
領頭的侍衛陳同,正與思菱憑欄而立,低聲說著什麼。
他們離得很近,思菱說話時,陳同微微側身,定定地看著思菱。那眼神,滿是愛慕之意。
蕙蘭心中猛地一動,思菱和陳同?這怎麼可能?
但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去年四月初三那天,皇上派陳同隨我去雲若寺;發現我有孕後,又是陳同護送我從錦城回京;再後來,當時還是湘妃的端貴妃,在太后那裡指責我時,也是陳同替我解圍,說我去雲若寺西面的槐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