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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家裡眾多兄弟中的一員,兩家人想法一致,一來二去就促成了好事。

沈欣蘭的父母也就是沈冉爺爺奶奶當時是重點中學老教師,在校執教多年,勤勤懇懇,算得上老一代精英骨幹。他們的房子還是最早時候學校分配下來的,幾棟樓裡幾乎都是教師家庭,沈冉從小就在這樣文縐縐的環境下長大,卻沒受到多少薰陶。所有人和睦相處、相敬如賓,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鄰居家補習是常有的事,為此,她在沈欣蘭的強大壓力下,沒少受課外奧數題的腦補。

作為書香世家,沈欣蘭也是一個教育局工作者,她早一年將沈冉送進小學,那段時光剛好是她工作上的轉折點,面臨工作調動一時疏忽放鬆了對沈冉的管教,偏生她爺爺奶奶又對她百般寵愛,不對她平時的學習多做嚴厲監督,還放任她週末在外與別的孩子一起玩鬧到天黑。

小孩子的叛逆在沈冉身上提早體現,並且這種情況越是壓迫越是張揚,或許她原本就是這樣的天性,只是一直以來為了大人而刻意裝成乖巧聽話。

沈欣蘭在飯桌上極力批評沈冉的這種懶散行為,但她並不覺得委屈,因為除了她媽,其餘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並且她所有出門的活動都是在完成作業的前提下,這一點無可厚非。

後來整一學期,沈冉無一例外地在各次卷面考上拿到全班第一,並獲得全區小學生作文大賽上的優秀獎,難免讓她為自己爭取了不少榮光,也更加肆意地出門玩耍。吳建松向來尊重妻子,但在女兒成長的道路上還是看得較為通透,在沈欣蘭耳邊時不時磨嘴皮子,替女兒重獲閒暇的快樂時光。

家中二老早已退休,每天在家做著平凡的家務,或者上幾個女兒的家中串門,但他們不忘對唯一的孫女耳提面命,不要去人少的地方玩,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要隨便跟人離開,去任何地方都要告知家裡人等等。沈冉每到雙休日,以往被壓迫在內心的野性因子就被徹底激發,早早地計劃好何時與哪個小夥伴約好,何時去公園放風箏,何時去書店看書,何時去廣場跳皮筋打羽毛球……

沈冉童年的交友圈範圍一點都不窄,大馬路上隨便觀看了對方放鞭炮也能湊上去成為玩伴,隔日就能在街邊店鋪見到她的身影,身邊極少有女孩子陪同,反倒是男生總把她當成哥們一起帶著玩。二年級結束的那個暑假,沈冉的玩伴人數達到巔峰,因為附近有一處工地正在建造樓盤,一些農民工拖家帶口地過來生活,住在簡易房內,幾乎每家都有一個孩子。沈冉常常在那一帶附近溜達,一夥人認識另一夥人,逐漸地小孩子的世界也擴建成為了一個王國。

俗話說,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溼鞋。

沈冉也算是小孩中的老江湖了,卻有一次在河邊與人嬉鬧中,一個不慎掉入了河裡,她差點就休克了,後來被人救起來時腦子還稀裡糊塗的,心中滿是在水中漂浮窒息的恐懼,當時就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沈欣蘭等大人聞訊趕來的時候,見女兒安好無恙地蹲在河邊,表面上吁了口氣,但仍心有餘悸,隨即揪住她的身子就往家裡拖,免不了一頓訓罵。

從那以後,她無端被佈置了許多家庭作業,也常常只和樓裡的同齡人一起讀書寫字。從她的小房間望出去的樓層越建越高,遠處街道上你追我趕的孩子也依舊是那麼一群,卻再也沒有她的身影,彷彿她只是一個在瘋鬧和安靜中迅速切換的孩子。

那年暑假,家裡突然多出幾個好訊息,沈欣蘭的肚子裡懷了二胎,正是眾所期待,而這處教工區也即將拆遷重建,改造成更大規模的學區房。沈冉父母很早以前就打算籌錢買新房,一家三代擠在這樣的小地方也不是永久的事,現在家裡即將要多一口人,房子的情勢也迫在眉睫,順勢將工作調動的事提上日程,透過臨區同事朋友間的相互幫助,終於在沈冉讀三年級之前於新城區安家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