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朗聲長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晏懷風身邊,一拍他的肩膀,“痛快!兄弟好身手,這劍讓給你吧,交個朋友?”說著,他伸出手,懸在半空。
晏懷風看上去比李毅輕鬆得多,呼吸均勻,面色不變,甚至連衣服都沒怎麼亂,只有額上細細一層汗珠證明他打得也並不輕鬆。
望著李毅笑容滿面的臉,他沒有說話,只是在李毅等了半晌以後,終於伸出手去,與李毅象徵性地握了握。
李毅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真的很奇特,明明心計也深沉無比,卻偏偏讓人覺得光明磊落,從對待聖門的態度和娶謝語童這些事情上可以看出,他並不是那種認為江湖上非黑即白的人,沒有門戶之見,不僅眼界不狹隘,而且也不是一根筋不知變通的人。
能不與他結樑子,那是極好的。
晏懷風感覺到李毅趁著與他握手的機會,低聲迅速地說了兩個字,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兩個字是“湖州”。湖州?聽上去像是一個地名。
李毅像是什麼都沒說一樣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瀟灑得很。
晏懷風望著他走遠,才回手拿起那把劍,若無其事地問攤主:“你剛才開的價是多少?”
那攤主聞言一驚,這個男人功夫高深,讓他看不透,卻直覺地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如果是李毅,他漫天要價一點兒也無所謂,可現在拿到劍的是這個人……
看著晏懷風的眼睛,他打了一個哆嗦,連忙擺手,“要什麼錢!大俠真英雄,我們天渚城的人最敬佩您這樣的人!拿走拿走,這把劍歸您咧!”
晏懷風點點頭,轉身把劍拋給楚越,正正地落進他的懷裡。
楚越一怔,望著手裡拿把沉甸甸烏沉沉的劍,“少爺?”
“你不是喜歡它麼?走吧。”
望著前面自顧自離開的背影,楚越還有點不敢相信,他以為晏懷風喜歡這把劍,才如此大動干戈,連李毅都不惜得罪,到頭來,原來卻是送給他的?
然而手中的重量無法讓他否認這個事實。
默默地拿衣袖擦去劍身上的塵灰,隨著楚越的擦拭,寶劍終於露出它原有的光澤,深沉漆黑,如黑珍珠一般反射出模糊光線。
指尖摸到了劍身正反面細細雕刻的花紋,和兩個凹凸不平的字。
幻生。
紅塵似幻,浮夢人生。
他的幻生劍,前世由晏懷風為他求來,今生又由他放回他的掌心,百轉千回之下,還是畫成了一個圓。原來逃過了輪迴,有些事有些物有些人,卻是逃不開的。命中註定。
楚越緊緊地捏緊了劍柄,男兒流血不流淚,他此刻卻感覺自己似乎紅了眼眶。無論未來還要面對些什麼,這把劍,那個人,他都不會再放開。
晏懷風在遠處背對著他招招手,“阿越。”
他迅速拿衣袖擦過眼角,恢復了一貫的表情,沉默著追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未安、八月桂花香、花楸。滴霸王票~
以及所有看文的、調戲我(?)滴菇涼,群麼╭(╯3╰)╮
30、【始覺春空,垂下簾櫳】
一燈如豆;半室昏暗。
桌上筆墨紙硯一一鋪陳開來,鎮紙壓著宣紙一角,整張宣紙佔滿了半張桌子;上面卻只有墨跡未乾的兩個大字,湖州。筆力遒勁,一筆一劃皆如鳶飛戾天,即將破紙而出。
新墨的味道盈滿一室,暗香浮動,屋外夜色正好。
床笫間被翻紅浪,春=意方濃。
楚越趴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背上一大片光=裸的肌膚;把臉埋進枕頭裡,只有隨著呼吸起伏的身體證明他是醒著的。
晏懷風吻過楚越的肩頭,將吻一個一個留在他的背上,又拉過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