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冰冷的刑訊室裡,頂上的昏黃大燈亮著,但房間裡卻還是一片黑暗。
中央的汙水池裡,水波湧動。暗綠色的髒水反射著燈光,在昏黃之外又產生出一種幽暗的綠光,映照得眾人好似厲鬼。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鏡頭的角落裡,一個身影一搖一晃的走近,手裡提著一條鞭子。
鏡頭對準了拿鞭子的手,蒼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緊緊捏著鞭子的握柄,手指骨節發白。
一隻手從水池邊冒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司令,救我!我不是鬼!”
萬年一隻手扒在水池邊上,眼中滿是祈求,面部的肌肉顫抖著,再也不復之前的神態。
石兆奇木然的臉驟然一變,怒色從眼中溢位,又延伸向整張臉。他抬手就是一鞭子,狠辣莫名。
只見萬年的身體也隨著他的手猛然一偏,頓時歪在了那裡。一張臉被池壁和頭髮所掩蓋,一時間分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低沉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響起,萬年慢慢抬起了頭,眼裡的哀求與期待完全湮滅,所有的色彩全部變成了無謂的灰。
他的身體顫抖著,雙眼猶如深邃的海洋,只是他的心已經死去,沒有海風,波瀾也無從捲動,只是一攤死水罷了。
幽暗的綠光之下,萬年緩緩抬頭,與石兆奇四目相對,沉默無言。
這一刻,貪生怕死的白小年已經忘記了自己要活下去的願望。
他恨,恨眼前的這個男人。
萬年瞪著眼,眼中毫無其他色彩,只是毫不遮掩的憎恨,單純,卻極富衝擊力與震撼力。
“咔,過!”
陳國福大呼過癮,自從拍完菊花開戲份之後,這小子演的就越來越順溜。甭管有沒有對手戲,有沒有壓迫感,就是突出一個順滑精準。
嘩啦啦,萬年從水池子裡頭爬上來,接過了劇務遞過來的毛巾,擦了一把臉。
電影裡扮演張一挺司令的是石兆奇,也是老演員,剛出道就靠著凱旋在子夜拿了金鷹獎視帝。他演的角色大都是硬漢,氣場強大,但也能搞笑,算是全能型演員。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夠帥。
要是換在後世,像白小年跟張司令這樣的cp,估計片方肯定得找兩個大帥哥來演才行。
萬年當初還想過請焦恩俊來演張司令呢,別的不說,帥啊!
看著倆帥哥相愛相殺,情深意濃但又不得不痛下殺手,多夠勁!
這一場戲拍完,白小年就算是壽終正寢了。
之後,萬年的戲份就很零散了。除了零星的幾場外景戲之外,基本就等同於殺青。
夜,餐廳裡。
“你都死了,怎麼還跟我們湊一塊兒吃飯呢?”黃博一邊扒拉著飯碗,一邊說道。
“嗨,生作黨國人,死做黨國鬼。我就是死了,那也算是司令部的英靈啊,哪兒能就這麼走了呢?”
萬年眼神一瞥,笑道,“彆著急,你也是早晚的事,等你也過來,我就有伴了。”
倆炮灰在這邊交流心得,剩下的三位正派人物反倒是滿心的慌張。
劇情馬上就要到達中段了,首先要拍的就是李寧玉受量體刑,然後是吳大隊長的針灸刑,最後就是顧曉夢的繩刑,沒有一場是好相與的。
五個人裡,就金生火的戲份最為單薄,連個受刑的場面都沒有,沒排面!
所以,最近黃博還挺羨慕萬年,能演這麼多不一樣的角色。
對,挺羨慕,羨慕的每天晚上咧著牙花子大笑!
he~tui!
······
四月,春風初起。
本地的寒意還未散盡,陽光淺淡,但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