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臉上帶著點離經叛道的灑脫,“若是文昌槐如此靈驗,那江南道舉子豈不是要個個中舉?”
“更何況,各地自有解額。江南道幾省加起來,解額也不過幾百之數,哪裡能輪的過來?”
明朝時,各地鄉試的錄取名額事前都有規定,數量不一,被稱作解額。按著各地的文風人口不同,解額的數量也不定。江浙富庶,但解額全省也只有九十個。即便文采好,文章做的花團錦簇,在解額的限制下,也未必能高中。
沈符不僅對迷信舉子不屑,更對朝廷科舉不屑。他本就不凡,敢以一己之力行走江湖,自然不會在乎什麼文昌古槐。
“過,準備下一場!”
監視器前,李利國大讚,幾年不見,這小子的演技越發純熟了。
下一場戲,便是劉思思扮演的燕三孃的首次登場。
身著書生袍的姑娘在場邊溜達,長身玉立,除了有點矮之外,倒稱得上一句公子如玉,假如忽略掉她手裡抓著的零食的話。
什麼叫公子?任權的公孫策就能叫公子,而別人演的公孫策就只能叫先生。
“這毛病還沒改?”
“啊?”劉思思愣了一下,“你說零食啊?我一緊張就喜歡吃東西,習慣了。”
“萬一吃多了,中途要上廁所怎麼辦?豈不是更緊張?”
劉思思早就習慣了萬年的逗弄,此刻只是撇撇嘴道,“我吃的是瓜子,又不是瀉藥!”
“聽說啊,”萬年湊近道,“嗑瓜子磕多了,門牙縫會變大!”
她動都沒動,哼道,“我又不傻,難道還把瓜子塞到牙縫裡?”
“思思,要開始了!”不遠處李利國叫道。
“哼!晚上回去收拾你!”劉思思丟下手裡的零食盒子,冷哼一聲往院子裡走去。
大言不慚!哼
······
沈符與李姓書生閒聊之時,院子裡卻騷動了起來,似有人在爭吵。兩人好奇,於是就來到了古槐之下。
鏡頭跟隨在萬年身後,他小心推開面前擋路的人群,出手看似輕飄飄,但卻無人可抵擋,也算是暗示了沈符非平常人。
古槐之下,一白臉文弱書生正跟幾人爭吵。
“發生何事?”
旁邊有人道,“那白臉書生走進來的時候,被那幾人推了一下,心中有氣,便與幾人爭吵了起來。”
槐樹下一書生高聲笑道,“我昨晚夢見一木沖天,就是這顆文昌古槐,大吉之兆啊!”
劉思思卻貶損道,“一木沖天,乃是個‘未’字,未中也!”
聲音雖小,卻清亮悅耳,引得周圍眾人鬨笑一片。
另一青衣書生忙道,“我昨夜夢見一隻雉鳥貼天而飛,必定是文門之象,穩中無疑。”
劉思思搖頭道,“野味!”
“野味”即是“也未”諧音,意思是,此人也未必能春闈中舉。
槐樹周圍那幾個書生本是圖個吉利彩頭,誰知這白衣書生如此毒舌,登時大怒,“你這書生好生無禮,胡說八道些什麼?”
說著便要上前動手,萬年趕緊上前拉住青衣書生,笑道,“這位小兄弟不過是開個玩笑,不必當真!”
青衣書生怒道,“你懂個什麼?”說罷便要甩開萬年的手,沒成想,這一甩之下,他竟沒能擺脫萬年的掌握,愈發生氣,道,“你跟這小白臉是一夥兒的,對不對?再不放手,我連你也打!”
“兄臺,莫要動怒。”萬年眼中精光一閃,“萬一衝撞府臺,那就不是落第的問題了。”
青衣書生倒也識趣,惡狠狠的瞪了劉思思兩眼之後便轉身離去。
萬年轉過身來,想到方才聽到的如珠妙語,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