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多半年的紛擾,幾十章就結束了,真特麼快。
轉眼已是九月初,《偃師》的拍攝非常順利,死命研究的老胡,開了竅的劉思思,還有絕對放心的萬年、梁佳輝以及廖帆等一眾配角,進度非常順利,只餘下去橫店拍拍外景就能殺青。
明日便是9月1日,《湯姆》在威尼斯的首映式是2號,今天結束拍攝之後,萬年就要立刻飛往水城,免得多蘭每天打電話催促。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便是魏廉這個人物,從白向黑轉變的第一步:盛姬受傷逃走,而魏廉假意與羅峰和好,夜裡卻憑藉遊客的身份,殺光了所有計程車兵,綁著羅峰踏上了復仇之路。
場景還是在一片破爛的營地之中,四面的帳篷和木棚大多損毀,有的帳蓬上還燃著火焰。
枯樹、雜草,還有滿地的死屍。
只聽得場記一打板,徐可在監視器後瞅了一眼,叫道,
“開始!”
萬年坐在一節枯木上,手裡拿著一柄染血的短劍。
鏡頭給了他背影一個特寫,狼煙瀰漫,死屍遍地,中間那道背影佝僂著,薄薄的衣袍上骨節畢現,原本月白色的長袍,此時被黃土染成了棕色,蒙了一層灰塵,不復以往的清澈。
那邊,胡哥如夢初醒,見死屍遍地,剛要拔劍,卻聽得好似生鐵磨過岩石一般粗糲的聲音響起,
“很好,你醒了!”
萬年的嗓子變得粗糲且低沉,朦朦朧朧聽去,似有野獸在低吼。
身後的胡哥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眯眯眼睛,疑惑道,“魏廉?兄弟,到底怎麼了?”
“呵···”
他緩緩起身,轉過頭來,眯起的眼睛先是在胡哥身上掃了一眼,這才慢悠悠的睜開,那雙本來溼潤溫和的眼睛,現在卻像是冰湖中裂開了一道縫隙,透著股陰冷的味道,有暗流湧動。
胡哥難以察覺的顫抖了一下,感覺非常不舒服,像是一條溼漉漉的蛇在後背上爬動,從生理到心理上都感覺害怕。
當然,拍了這麼多年的戲,他自然也有經驗。
只見他順勢顫抖了一下,就著萬年眼神帶來的感覺,眼帶畏懼的望著面前的人。
鏡頭轉動,給了萬年一個面部特寫。
攝影機緊緊盯著那雙眼睛,盯著那張染血的臉。
他笑了笑,那雙略微眯著的,染血的、病態的、殘忍的眼睛一轉,盯住了胡哥。
“你說這個地方就是個遊戲,”他輕聲道,又低下頭,環顧四周,望著周圍的煙塵與死屍。
然後他笑了,扯開嘴角,如同陰冷病態的蛇一般,笑了,“昨晚,我終於知道該怎麼玩了···”
“好的,兄弟,不如我們先冷靜一下?”胡哥抬起手,輕聲安撫道。
萬年一步步走近,貌似溫和的笑道,“你不能再發號施令了,我要去找到盛姬,然後我要帶她離開這裡,而你,”
他扯扯胡哥的衣領,“要幫我。”
說罷他轉身便要離開,胡哥準備開口,卻不想對方一個轉身,把他按在了地上。
利刃及體,胡哥滿臉“哥們,你冷靜一下”的表情。
而萬年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忽然,他咧開嘴笑了笑,可被制住的胡哥卻覺得,那根本不是人在笑,而是一隻瘋狂的野獸在磨牙。
“還有,”他手持利刃,抵在胡哥的脖子上,“別叫我兄弟。”
鏡頭就一直緊跟著他,隨著他的動作,從下往上一轉,那股黑化之後的兇厲便活靈活現的被攝影機捕捉到了。
“卡!過!”
徐可喊停之後,萬年的第一反應是長出一口氣,壓下了心裡頭的怒氣,這才伸手把胡哥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