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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腿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真正的作者電影。

所謂的作者電影,法蘭西老表的定義是:導演主宰一切。

任何導演,不管是商業片或是藝術片,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那便是完全不受任何影響和束縛,投資方也好,演員也好,編劇也好,都不存在任何限制,導演完全放任自己的想法放肆舞動,進而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一片光影。

從劇本到選角,從攝影到剪輯,從配樂到佈景,完完全全只體現一個人的想法。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套用一句被用爛的臺詞:人類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儘管心裡頭總是抱持著這麼個瘋狂且自我的想法,但是凡是成熟的導演都能知道一個道理:制約是客觀存在的。

編劇有自己的想法,演員有自己的習慣,攝影有自己的審美,剪輯有自己的技法,甚至連洗印複製都可能出問題。

要想實現完全的作者電影,大概只能等待克隆人技術或者心靈控制技術出現了。

第一是錢,第二是演員。

一個再牛逼的導演,沒有充足的預算,沒有合適的演員,即便再自我,最後弄出來的玩意也頂多是個91自拍區的水平。

但是呢,也有一種電影,跟作者電影的定義相當接近。

這類電影的投資很低,演員也都是不專業的臨時演員,有時甚至於是完完全全的素人,完全靠著本能的反應來演戲。

可是呢,鑑於一個大框架的束縛跟安排,再不專業的演員也能演出合適的效果,再少的預算也能拍出不錯的畫面。

它的劇本太過強大,太過完整,完整到對演員產生一定的束縛跟影響。若是演員不具備足夠的張力跟創造性,那劇本就將完全控制演員,如同木偶戲···

這種電影,或許可以稱為“編劇電影”。

而現在,就有這樣一個完整到令人驚訝的劇本擺在萬年的面前——《殯棺》。

那天晚上送走倆準備奔大理來一趟心靈之旅的老男人之後,萬年便從寧皓家裡拿來了這個劇本。

看完這個本子,萬年感覺是:下一個“寧皓”誕生了,同樣是玩敘事結構,但卻比寧皓更加冷峻,也更加鄉土。

估摸著,寧皓也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把這個本子從一眾垃圾劇本里挑了出來。

總有一些電影看完之後讓你有無盡的言語想去表達,但卻發現始終找不到說出口的線頭。某種意義上講,這類電影就是佳作。它呈現出了生活與人心、人性中細密的複雜況味,以至於只能用故事去慢慢暈染,而無法用概括性的語言去分析。《殯棺》就屬於這一類。

從型別上去框定,它的骨血部分繼承自懸疑片,但卻沒有讓它停留在商業電影消費案件的淺表層面。

從外部形態去看,它下定決心玩弄結構,卻沒有徹底與觀眾決裂,反而為觀眾營造出一種半是引導、半是放逐的參與感。

從內部精神去看,它探測到了國人心理的暗礁。那些不可言說的灰色地帶,人們心底引而不發的潮溼火藥,懸而未決的精神血栓都在這部電影中被呈現出來。

它們凝滯、冰冷卻也散發著本能的生機勃勃,那是豔麗的大國崛起大幕之後,細微的灰白底色。

於是乎,萬年就撥通了劇本里附帶的電話。

······

總有些人是幸運的,也總有些人是不幸的,如此,似乎世界才能平衡。

忻玉昆自認為是個相當倒黴的人,鬼知道他為了拍電影付出了多少。

高中輟學,一心將電影作為自己的終極目標,像是很多導演的開局一樣,輟學後,他決定考京影。

可是呢,他沒考上京影,之後自然也沒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