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過白家的村民見他家院門緊閉,踮起腳尖一看,見騾車也不在,便知道白一堂又走了。
搖頭羨慕一聲,「這白一堂的日子過得可真瀟灑,說走便走。」想到再不久就要納秋稅,他不敢再多耽擱,扛著鋤頭連忙去地裡忙活。
而此時,白一堂已經帶著秦文茵等在碼頭了,他非常大方的給自己換了一身行頭,然後抱了妞妞上船,秦文茵拎著一個小包袱跟著,至於騾子,騾車和車上的東西自有船工拉上船。
不錯,白一堂坐的是「豪華遊輪」,一路到杭州府才下船,他們一家三口是去杭州走親戚的,只一張船票就二十兩,小孩半價,加上騾子和馬車的草料費,佔地費,他們一共得支付六十兩。
船工便小聲的勸白一堂,「您還不如把騾子和馬車賣了,把行李搬上來,好歹能省十兩銀子,這十兩都夠買一頭騾子的了。」
白一堂固執的道:「這騾子跟了我三年了,我不捨得。」
秦文茵嘴角抽了抽,轉過頭去,這人的一天便是一年嗎?
妞妞對船不陌生,村裡就有好多漁船,但這麼大的船她還是第一次見,一上船便掙脫白一堂的懷抱蹬蹬的四處跑,她個子矮,踮起腳尖都看不到海,不免焦急。
白一堂就把她抱起來,嚇唬她道:「我要是一不小心鬆手你可就撲騰一聲掉下去,再也找不上來了。」
妞妞嘻嘻笑,「師公欺負我,我要去告訴奶奶。」
白一堂就點著她的鼻子道:「跟你兄長一樣心眼多,不過也好,要是像我那傻徒兒一樣被你兄長欺負得死死的可怎麼好噢。」
妞妞滿眼懵懂,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漸漸開動起來的大船吸引去了目光。
船帆慢慢揚起,船板上船工們正奮力轉舵,讓風帆揚起來,船越開越快,海風似乎從前方吹來,將白一堂的頭髮吹起,衣服鼓鼓囊囊的似乎塞滿了風,妞妞「哇」的一聲大叫起來,伸出小胖手就要抓他的頭髮。
白一堂就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爪子,笑道:「走吧,回去給你帶帽子。」
從瓊州一路到杭州中途會停三次,補充食水,也是給船客們放風,購買些急需品的時間。
周白朮在小丫頭的身體日漸康健時便挎著藥箱去走醫了,據說是從黎家的醫書中得了不少的啟發,需要看診病患來累積經驗,所以他們身上除了一些常用藥什麼也沒有。
白一堂可不敢給她吹風,否則若沒法靠岸找大夫,他和秦文茵是哭呢,還是哭呢?
白一堂拎著小丫頭回船艙,好在她生命力頑強,一路連個傷風感冒都沒有,三人舒舒服服的到了杭州,竟已走在了秦信芳他們前面。
而早三天啟程的秦信芳一行人此時方到南昌,他們本計劃走水路,但船才開到廣州附近便撞上了暗礁,幸虧那時附近有不少漁船,船上的人才有驚無險的上了岸。
但要想搭乘下一艘船則需等待了,而且隨行的侍衛長隱隱覺得海上也並不安全,當機立斷的改行陸路,且路徑是他和秦信芳倆人定的,路徑也只他們倆人知道。
果然,後面的路順利了許多,但快到南昌時他們還是遇到了刺客。
不過這應該是先頭部隊,人數不多,他們只輕傷了倆人便把這些刺客斬於馬前。
秦信芳下馬車扯開刺客臉上的布巾,檢查過後道:「不是大楚人。」
侍衛長立即道:「大人,我們得加快行程了。」
秦信芳對大楚的意義重大,太子即將即位,但他病弱,以後只怕會和太孫共處國事,但太孫只有太子教導過,以前一直被皇帝有意遮蔽在國事之外,大楚必須有一能臣指導太子太孫才行。
何況秦信芳還是不少人的精神支柱,只要他在京城便是一道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