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秦文茵沒來嗎?」
顧景雲移開目光,一甩袖子道:「我就不坐了,你們節哀順變吧。」
說罷伸手牽住寶璐的手就往外走。
方氏上前兩步就要去追,顧樂康已經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他警告的看著她道:「母親,您病了,該吃藥了。」
方氏一呆,愣愣的看著顧樂康不說話。
顧樂莊已經引著顧景雲往外走,他也怕三嬸這時候跟顧景雲起衝突,到那時侯府又要讓人看笑話了。
這麼多年,當年的那樁醜聞總算是淡了下去,他可不想再被人掀起來。
顧蘇氏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卻緊跟著丈夫的腳步,上前扶住婆婆道:「母親,兒媳送您回去吧。」
顧樂康生怕母親發病鬧出什麼來,便和顧蘇氏一左一右的扶著她回去。
方氏臉上的表情呆呆的,拐過後堂走過院子進入花園她才回過神來,一把掙脫開顧蘇氏的手,臉色奇異的問,「秦文茵沒有來是不是,她是不是沒有來?」
顧樂康壓抑著怒火,揮手讓下人退下,這才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母親,她跟我們家沒有關係了,她又不是三哥,怎麼會來?」
「沒來,她沒來……」方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眼淚一邊流卻一邊笑道:「他心心念念想回京城再見她一面,豈料就連他死了她都不會來看一眼,他死了有什麼用,死了有什麼用?」
「娘!」顧樂康忍不住低喝道:「白夫人不在京城,她跟著她丈夫遊山玩水去了,過去的事已成雲煙,該散的便讓它散去吧,您何必糾結?」
方氏的眼淚就順著眼角落下來,她腳下一個踉蹌,靠在兒子身上呆呆的道:「我也想讓它散了,但你父親不答應,是他一直記著,掛著,是他不肯放過我呀。」
顧樂康臉色難看,明明是你們二人都放不下,看不開!想到父親已死,他不由閉了閉眼睛道:「母親,現在父親已死,他放不下的,您就放下吧,算兒子求您了好嗎?」
方氏抖著嘴唇不說話。
顧樂康就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她道:「母親,兒子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就連三哥都不願意再提起,您又何必去想?您還有兒子,有孫兒,以後您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幫兒子兒媳帶帶孫子,閒暇看看戲,養養花,好不好?」
顧蘇氏連忙跪在丈夫身邊,點頭應和道:「是啊母親,兒媳有許多的事不懂,還得您在一旁指點呢。」
方氏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半響才轉動著眼珠子低頭去看他們,最後目光定在顧樂康臉上,她伸手去摸他,低聲問,「能放得下嗎?」
顧樂康肯定的點頭,「當然!」
「哪怕是我害死了你父親,你也願意放下?」
顧蘇氏心中一寒,嚇得手指都發抖了,她只聽到丈夫用堅定且溫柔的聲音道:「娘,是你想多了,你沒害死父親,父親是病重去世的,跟你沒關係。」
方氏慢慢的轉動著眼珠子,「跟我沒關係?」
「對,跟您沒關係。」顧樂康壓下眼中的淚意,肯定的道。
顧蘇氏卻覺得渾身冰冷,之前壓下的不解又重新冒了出來,公婆的關係一直不好,甚至公公有些瘋癲,他們雖住在同一屋簷下,其實他們是很少能見上面的。
而公婆的院子一向是丈夫親自管理,他也孝順,每天都晨昏定省,哪怕是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他也要去看一眼公婆才安心,只有出差不在家時才會不去。
而府中的下人也不敢怠慢,當時正值夏汛,丈夫要去轄下鄉縣巡視,以確保河堤安全。
這一去就要二十多天,就在他走了半個月後,公婆院子裡的人突然稟報說公公不願意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