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目光凌厲的看向他們,雖然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十六年,但她依然習慣了有命案找警察的思維。
雖然劉太太和魏嬤嬤沒有詳說,但大家都能猜得出來,藍劉氏把她弟弟推到水裡淹死了,那可是一條人命!
劉然輕咳一聲,看了一眼顧景雲便放柔了聲音和她解釋道:「黎先生,劉家方是苦主,或許他們也不願報官呢?我們畢竟是外人,不好替他們做決定,我看還是讓劉家和藍家商議著來吧。」
黎寶璐冷著臉道:「什麼時候命案也需苦主同意才能辦了?真正的苦主不是已經去世的劉爍嗎?你們怎麼知道他不想伸冤,不想報官?」
劉然被她一堵,有些訕然,他沉默了一下便想挑明白些解釋,劉太太卻突然起身,大家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她身上了。
劉太太卻轉身對黎寶璐行了一禮,黎寶璐連忙伸手扶住她,「夫人?」
劉太太眼睛紅腫的抬頭看向黎寶璐,啞著聲音道:「多謝黎先生仗義執言,這事你們就不要管了,我們劉家自會與藍家處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只要劉太太肯讓步,不鬧著要報官就行。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跟他們的孩子關係已經不大了,但事情是他們引出來的,中間藍劉氏可還掉了一個孩子,就算最後衙門判他們無罪,進過衙門的名聲傳出去對他們也不太好。
不過如果劉太太執意要報官他們也沒辦法,好在劉太太也顧忌劉家的臉面,沒有提報官的事。
藍驊更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藍劉氏現在可是他的妻子,就算此事發生在她未出閣前,可若是傳出去誰會在意這個時間段?所有人都只會記得他的太太是殺人犯。
到那時將是整個藍家的醜聞,他可承受不起。
見岳母沒有將事情鬧大的打算,藍驊立即給他早已驚呆了的母親使眼色。
藍老太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上前扶住劉太太道:「親家母,我陪你去梳洗一下吧。」
劉太太瞥了她一眼不說話,只低頭盯著魏嬤嬤,啞著聲音問,「當年爍哥兒看見的鬼也是你們的手段?我的爍哥兒並沒有礙著她,她為什麼要害他?」
魏嬤嬤抖著嘴唇想要沉默,黃嬤嬤卻一腳踹在她身上,惡狠狠的道:「你現在不說,是想要看到魏忠才開口嗎?」
魏嬤嬤閉了閉眼,想著大勢已去,既然大家都已知道大姑娘殺了爍少爺,那再說清楚些也不妨礙什麼了。
魏嬤嬤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艱澀的開口道:「太太進門前,老爺答應過先太太,在大姑娘出嫁前家裡的事都交給她,頭兩年還好,可自太太生下爍少爺養好身子後,老爺便再三和大姑娘暗示,想要她將中饋交給太太。」
劉太太替繼女想了千萬種理由,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這個,她心臟好似被人緊握住狠狠的一擰,忍不住捂住胸口半靠著軟榻,又哭又笑道:「便為了這個?我,我從未想過掌中饋,我為什麼想要掌家……」
這門婚事不是她期待的,捲入他們家的漩渦中更是她所不能控制的,嫁進劉家後她心如死灰,也就生了劉爍後她才有了絲人氣,但她所求也不多,不過是安穩度日而已。
在劉家,便是她無權無勢也無人敢餓著她,她為什麼要去搶掌家權?
劉太太的心理黃嬤嬤最瞭解不過,聞言頓時大怒,伸腳踹了魏嬤嬤好幾腳,怒罵道:「你們想爭權奪利,便以為我們太太也跟你們一樣喜歡那些醃的東西嗎?我們太太和少爺不爭不搶礙著你們什麼了,竟遭你們如此陷害!」
魏嬤嬤抱著頭默默忍受著,等她停下後才道:「大姑娘也沒想害爍少爺,一開始只是心中不忿,所以才嚇唬爍少爺,後來爍少爺受了驚嚇總會生病,太太要照顧爍少爺,老爺也不再提讓太太管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