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前,為首的一雙雙厲眼掃向他們,凡在場中的成年男子皆被一一叫住抬起頭。
李安眼中微閃,也學著一旁的人害怕的微微低頭,被叫住時才無措的抬起頭來。
那人只掃了他一眼便放過他,繼續去找人。
李安這才微微低下頭,低頭間正好看到那人座下的馬鞍,那是京城西山大營的馬鞍,由工部改進後戶部監製,屬西山大營獨一無二的馬鞍。
是有人私賣馬鞍,還是這些人便是西山大營的人?
為首的那人蹙著眉頭將眾人點查一遍,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不免不悅,鞭子狠狠地在地上一揮,發出「啪」的一聲,揚起的灰塵騰騰飛起,微風一吹全煳在黎寶璐臉上了。
她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企圖用眼睫毛擋住灰塵,一旁的顧景雲皺眉,拳頭緊了緊,垂下眼眸忍下了。
那人卻不會注意一旁的兩個小屁孩,手一揚,粗聲粗氣的道:「我們走。」
一行人快速的離去,但這好像開啟了一個奇怪的開關,在那行人走後的兩個時辰內又來了三夥人攔住他們查驗。
路上的人開始惶惶然的猜測,「莫不是京城出了大事?」
「大楚承平日久,天下太平,能出什麼大事?」
就有人壓低了聲音猜到:「該不是要變天了吧,皇帝老爺子歲數可不小了。」
天子腳下,再無知的百姓也比其他地方更具有政治意識,所以腦洞開的不要太大,語言不要太犀利。
「哎呦,那可有的亂了,聽說太子爺的身體可不好,皇帝老爺子也不愛他。」
「這有什麼要緊,他既是嫡子又是長子,可是正統,除非皇帝老爺子下旨,不然誰能爭過他?」
「話可不能這麼說,皇帝老爺子不在了,那肯定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他再名正言順,也得有本事坐上那個位置……」
李安聽了半響閒話,滿臉黑線的道:「誰說百姓多愚?我看他們比我還要聰明……」
韋英傑的眼睛在場中掃了一圈,低聲道:「公子慎言,新加入的人裡有幾個行跡有疑,接應我們的人還沒到……」
李安立即閉緊嘴巴緊緊地跟在騾車旁邊。
韋英傑就扯了他快走兩步,半推半扶的把他推上騾車,正好坐在黎寶璐身側。
他憨厚的一笑,聲音不大不小的道:「大哥,你身體還沒好結實呢,跟大侄女坐一段,可別在累著了。」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裡對黎寶璐露出個祈求的眼神。
黎寶璐瞥了他一眼,屁股往顧景雲那邊一挪,「爹,往裡坐坐,早讓您上來一塊兒坐了,身體可還好?」
李安裝作虛弱的輕咳一聲,點頭道:「不要緊的。」
人群中幾個著灰色衣服的人掃了李安一眼便不再看了。
滿臉蠟黃,眼角皺紋橫生,看上去四十來歲,形容邋遢,與他們要找的人天差地別。
李安卻是有些抱歉的,因為昨天京城的訊息轉到他們的手上時他就說了,接下來的路雖然還需要倆小孩同行,卻不需要他們再對他進行保護了。
因為接下來的兇殘程度已經不止一夥黑衣人追殺那麼簡單了,即便是黎寶璐輕功卓絕,她也不可能有十全的把握保護好自己和顧景雲,更遑論多加一個他了。
李安沒想到他從金華府寄出的那封信作用如此之大,不僅在皇爺爺和四叔之前撬開一道縫隙,還讓皇爺爺接連三天訓斥了四叔。
當然,這也把他放在了風浪尖,至少四叔在知道他是罪魁禍首後便會不計一切代價的除掉他。
李安自認還沒無恥到明知必死還要拖著兩個小孩一起死,所以昨日他們就說好,一行人雖然還一起上路,可一旦遇到危險,黎寶璐便只需保護顧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