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陳港才將手拿開。
江詩華的眼睛還拼命地瞪著,比之前李淼淼瞪出眼眶的眼睛還要可怕,李淼淼的眼睛只是瞪出眼眶,顯得愚蠢滑稽,江詩華的眼睛裡卻充滿了怨恨,使人如芒在背。
陳港把金子又裝回到了江詩華的口袋裡,在出去以前,他不會再碰這玩意兒。
三人全部分離開,李小毛還在找著江橘白,而江橘白,剛剛將那一份字據完成。
他的字形同狗爬,尤其是以他的名字為甚,中間的“橘”字對他而言筆畫實在是太多了,他能不寫錯字就已經很不錯了,難看就難看吧。
“行了吧?”江橘白語氣不好地把字據拍到桌子上,“這”
他話還沒說完,臉頰忽然一陣刺痛,他怔愣住,很快,他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緩緩而下。
江橘白低下頭,看見一滴接著一滴的鮮血從自己的臉上流下來。
一隻慘白的手悄然出現在了江橘白的腦後,這隻手的顏色白裡透青,擁有人類手掌的形卻沒有人類的神,沒有活人的氣息,沒有血液流動滋養,死氣沉沉,是死人手。
它在江橘白毫無防備之際,突然直接將他的臉面朝桌子按了下去。
“砰”的一聲,江橘白痛得眼冒金星,他甚至以為自己的頭骨被那髒東西給拍碎了。
“操/你”江橘白下意識就想破口大罵,髒話還沒罵出口,就想到現在人在屋簷下,萬一這髒東西惱羞成怒把他嘴撕成李淼淼那樣,江橘白將這口氣生生嚥下去了。
要是這次能完好無損地回村,江橘白非得找幾個老道來把這玩意兒給來滅了。
要是沒人來,他就自己學夠本了來。
半認命的江橘白伏在書桌上,當注意力集中後,他才察覺到,臉下那張字據似乎有一種吸力?
他感覺身體所有的血液都紛紛湧向了頭部,借傷口為出口,爭先恐後,汨汨朝外滲出。
可神奇的是,江橘白並未感覺到滿臉濡溼。
他終於反應過來,桌子上的字據在吸他的血!
江橘白劇烈掙扎起來,可他的腦袋被腦後的手掌按壓得死死的,不動分毫。
渾身力氣用盡,江橘白急促地呼吸著,可能跟失血有關,他感覺到有些頭暈,有些喘不過來氣。
身後的壓迫感在一瞬間消失了。
江橘白立馬騰起,抵著椅子,臉色慘白地喘息著。
他目光落在了自己剛剛手寫的那張字據上面,之前還是白紙黑字的字據,此刻已經變成了紅紙黑字。
一想到是什麼緣故使字據由白變紅,江橘白的心底就冷意叢生。
字據之外的桌面,沒有溢位半滴血液出去,從江橘白身體裡出來的,全部都被這張紙給吸食了個乾乾淨淨。
很快,江橘白看見紙面“活”了起來,他的血液在紙上緩緩流動著,像是被剖開後的血管平面,血腥味一時間迅速佔據了江橘白的鼻息。
看著這無異於“進食”的一幕,江橘白一陣反胃,扶著桌子彎腰,差點把胃都一塊兒給嘔了出來。
江橘白沒有吐出來任何食物。
他的胃內已經空了,想來,時間已經過去非常久了。
他們還真是被困死在了這裡。
吃飽喝足的字據重新排列組合,連筆畫都被打亂,變成了一張新的,契書。
契書內容:
“我江橘白自願不惜一切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幫助徐欒同學,我願意將我的一切都獻給徐欒同學使用,甚至交出我的生命。”
字據被改成了契書,江橘白目眥欲裂。
他伸手企圖將契書奪回到手中,但契書卻瞬間消失不見,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