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的咧嘴一笑。)
我以前剛出社會上班的時候,是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大廳當交易員,所以我接掌戰物部之後,我的吼聲義響亮義持久,就像軍隊裡的教育班長一樣。每次跟人家吼著開完會之後,我都擔心會接到電話說:「辛克萊先生,我是總統,我只是謝謝你的辛勞,我們不再需要麻煩你了……」(暗自笑了幾聲。)那電話一直沒來,我猜是沒人想要我這份戰物部的工作。
(他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並不是說我不會犯錯,我知道自己對於空軍的「飛船大隊」管得太嚴格了,我並不瞭解飛船大隊的安全作業流程,也下清楚在打殭屍的時候,飛艇可以發揮什麼貢獻,我只知道全國的氦氣存量非常低,只剩下比較便宜(但危險)的氫氣可以填充飛船。可是我絕不會浪費人命跟物資,去重演現代版興登堡號大悲劇。另外,總統還親自來說服我,說要重新啟動在加州利佛摩爾國家實驗室冷融合計畫實驗。他認為,即使最快要十年後才能有突破,但是「為將來預先打算,人民才會覺得還有未來」。就某些計畫來說,我實在太保守了,下過對某些計畫我又太開放。
黃蜂計畫--我每次想到這計畫仍會自責。那些矽谷的書獃子在自己的領域都是天才,他們說眼我說有種「神奇武器」可以打贏這場仗,理論上來說,在部署四十八小時內即可獲勝。他們說要製造微型飛彈,好幾百萬枚,大小大概等於點二二口徑子彈,可以用運輸機投放,以衛星導引瞄準國內每個殭屍的腦袋。聽起來很神奇,對嗎?聽在我耳裡的確如此。
(他對自己下滿地抱怨了一下。)
每當想到我們投入那個無底洞裡的物資,這些東西本來可以用來製造……唉,不必再說了。
整個殭屍大戰期間,我本來有可能一直和軍方處於對立的情況。幸好,後來沒有這樣。等到崔維斯?丹布羅西亞當上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後,他不但發明瞭「殲敵耗資比率理論」,還研擬出全盤策略來實踐這個理論。每次他告訴我說哪種武器系統很重要的時候,我都會專心聽。在「新式戰鬥服」以及「步兵標準步槍」這幾件事上,我都信任他的意見。
「殲敵耗資比率理論」簡稱「殲耗比」,這種概念開始在部隊裡根深蒂固,真是令人驚奇。士兵們會在街頭、酒吧裡或電車上交談:「幹嘛要用x武器!如果花同樣的價格我們可以買到十個y武器,就可以多殺一百倍的殭屍。」士兵們開始有自己的想法,發明一些我們想像不到、更具成本效益的工具,我想他們還蠻喜歡這麼做--即興發揮、調適修正、比上司更聰明。海軍陸戰隊最讓我吃驚,我一直有種迷思,認為所有陸戰隊都是頂著傻呼呼的鍋蓋頭、三行四進滿地爬、閉緊了嘴、靠睪固酮驅使的尼安德塔人: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海軍陸戰隊要依靠海軍來取得裝備,而海軍將領根本對地面戰爭沒興趣,所以海軍陸戰隊向來就很會臨場的急智創新。
(辛克萊指著我頭上後方的那面牆,上頭掛了一柄很重的鋼杖,末端的造型像是融合了鏟子跟雙刀的戰斧。它的正武名稱是「標準步兵戰壕構工器」,不過,對大多數人而言,它叫做「搗腦棒」:或簡稱「腦棒」。)
是海陸弟兄想出了這個玩意兒,只要使用回收汽車的鋼鐵就可以製成,在戰時我們製造了兩千三百萬支。
(他得意的笑了。)
直到今天仍持續生產中。
伯林頓,佛蒙特州
這一季的冬天來晚了,自從戰爭結束後每年冬天來得越來越晚。積雪覆蓋了房子和周圍的農地,也在河畔泥徑步道旁的樹梢染上了霜。景象一片靜謐祥和,但是跟我在一起的這個人,一點也不祥和。他堅持要我稱呼他「老怪」,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