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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雙澄本已準備掠向遠處,聽得此言旋即回身,“他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不能饒他?!”

“欺瞞太后,假借祈福之名將你私帶身邊,這難道還不是大罪?!”錢樺雙手叉在腰間,氣喘不止地道,“我看你還是乖乖就範,免得被滿城官兵追捕,到時候更是罪加一等!”

雙澄緊攥著銀線,極為難得地厲聲喊道:“九哥不是有意要誆騙太后,他替太后做的事難道還不夠嗎?”

錢樺揚起臉,朝著她冷笑:“那你去跟太后說,在這裡喊叫有什麼用?太后正是叫我來帶你去見她,你若是不從,那就是違抗懿旨,就連九哥都保不了你了!”

他滿臉囂張之色,雙澄站在高樓之上,望著那緊追而來已將宅院四周封堵住的禁衛,身子一陣陣發冷。

她其實也不是束手無策,銀鉤已掛住高牆,只需縱身躍過便又能將他們甩下。可是自己走了,卻會將九郎推向更深的淵潭。

——她沒法拋下九郎獨自逃跑。

陰沉的天幕下,遠處的屋舍間已有燈火亮起。雙澄右臂一揚,銀鉤倏然收回袖中。

“我自去見太后,向她稟明一切。”

她衣袂飄飄,自高樓之上飛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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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澄被帶到金明池的時候,天色已越發昏暗。灰白的雲層壓在重重宮殿盡頭,一盞盞宮燈暈出橘黃的光,在霧濛濛的暮色中寥落得猶如海上的星。

茫茫湖面望不見邊際,晚風吹過,便湧起一層一層的波浪,漾著水上亭臺間的燈火倒影,撲朔迷離,亂人心魄。

水上拱橋如貫日長虹,朱漆闌楯,下排雁柱。水中央則是五殿相連的寶津樓,重殿玉宇,雄樓傑閣。雙澄被兩列禁衛押著走向前方,她身上的武器包括銀鉤都被取下,雖是如此,錢樺還時不時回過頭來盯她一眼。

她雖沉默,卻無畏懼,只是望著茫茫水面上的重樓高閣,感覺很是壓抑。

寶津樓外禁衛林立,樓中已透出爍爍燈火。“小心著點!”錢樺瞪了雙澄一下,隨即領著她步入其中。

殿內鬥拱穿梁,硃紅大柱蟠龍盤旋,中有高臺設定雕龍寶座,想來便是官家宴遊休憩之處。只是此時堂中空曠,唯有禁衛守護,繞過描金圍屏之後,便是樓梯。雙澄跟在錢樺身後慢慢登上二層,樓梯口又有侍衛肅立,未走幾步便是重簾垂地,裡面寂靜無聲。

錢樺在簾外叩首:“啟稟娘娘,燕雙澄已經帶到。”

重重疊疊的簾幔朝著兩邊緩緩分開,明澈燈光直射進雙澄眼裡。錢樺回身壓低嗓子,“還不進去叩見太后?”

她緊抿了唇,隨著他低頭走入簾後。眼角餘光瞥著,才發覺兩側盡是斂容肅穆的宮娥,正前方紫檀坐榻上端坐著一名年近六旬的盛裝婦人,著一身黃底折枝海棠紋花緞寬袖宮袍,顴骨微突,細眉薄唇,令人望之生畏。

自簾幔展開之後,潘太后就始終垂目捻著手中碧玉珠串,連看都沒看雙澄一眼。待等她被錢樺帶至近前,潘太后才抬起眼簾,漫不經心地掃視了雙澄一眼。

目光似冰屑,輕飄卻又寒冷。

隨即輕哼一聲,滿是鄙夷。“哪裡來的女子,穿著不倫不類!”

雙澄如今雖然穿著女裝,但畢竟是習武出身,並沒有像尋常少女那樣身著曼麗羅裙,而是習慣性地短襦束腰,衣袖窄小。錢樺見狀,連忙補充道:“太后有所不知,綠林匪盜因為要飛簷走壁,慣常是這樣打扮。”

雙澄抬目盯著他道:“我不是匪盜!只是因為習慣了才這樣穿著……”

話還未說完,潘太后已叱道:“老身還未曾容許你開口,你竟敢在此大聲說話?!”

這語聲冷冽,雙澄猛地一震,下意識地望了太后一眼。錢樺朝著潘太后賠笑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