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直起身子怒駁:&ldo;陛下您君無戲言!&rdo;
皇帝駁得同樣很快:&ldo;就戲言了怎麼著?&rdo;
&ldo;……&rdo;沐容氣蒙。
好……好像真不能怎麼著……
&ldo;君無戲言&rdo;,話是這麼說,但也就皇帝自己能約束自己,別人誰敢管他啊!這回還趕上個愛抬槓的直接反問了出來,沐容立時沒話了。
馮敬德又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今天明明挺嚴肅挺緊張的,為什麼突然又有了點平日裡互相拆臺的感覺……
沐容跪在地上沉默不言,幾人各自靜默了片刻,瑞王輕哼一聲,道:&ldo;皇兄,您強人所難了。&rdo;
這回皇帝卻沒理瑞王,徑直走向沐容,彎腰伸手在她腋下一架,沒碰著她半點可能帶傷的地方就把她扶了起來。看了她半天,想真怕她這張不饒人的嘴再說句什麼把話說死了。他知道她生氣,其實他也生氣,看著她的樣子又心疼。雖是沒見著身上的傷,但想也知道禁軍都尉府若要動起刑來決計是下手不會輕的,剛才和瑞王面對面站著,他忍著不表露也就忍著了,現下一背對瑞王、和她站得又近了些,她面上的憔悴一覽無餘。
賀蘭世淵忽然覺得心裡扛不住了,好像一直能很好地在外人面前維持的威儀也維持不住了,輕喟了一聲,有所退讓:&ldo;這樣吧……你既不想回宮,朕今天不逼你。你在王府把傷養好了再說,可好?&rdo;
&ldo;……&rdo;妥協來得太容易,片刻前還環繞四周的火藥味突然淡了,沐容愣著反應不過來。
思忖一下執拗追問:&ldo;那若以後也不想回宮呢?&rdo;
&ldo;……&rdo;皇帝挑了眉頭,沒答這話,卻是問了一句,&ldo;背上有傷麼?&rdo;
&ldo;……沒有。&rdo;沐容一邊回答一邊驚疑不定地往後退了半步,心裡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你要幹甚?!
瑞王沉著氣站著,倏爾聽見背後一聲驚呼,連忙轉過身去,向前走了一步又不得不退回來……
不樂意看見,但又不能攔著。
賀蘭世淵橫抱著沐容,這回沐容完全沒有上次被舉在水池子邊的乖順,不停地掙著。賀蘭世淵淡瞧著她,她本就身量小,受了傷力氣也小,雖是掙扎得認真,卻是沒什麼作用。
側頭遞了個眼色,馮敬德會意,伸手向外一引,把瑞王請了出去。
沐容傻了眼,陛下您講理麼?這是瑞王的家好麼?您這麼自然地把他請出去合適嗎?!
還有……
鬆手!!!
房中只剩了她和皇帝,沐容又開始了下一輪掙扎。皇帝看著她一言不發地&ldo;拼命&rdo;,能用得上力的四肢都死命揮著蹬著,貝齒緊咬著嘴唇,眉頭緊蹙著,明顯不滿意。
朝裡看了看,賀蘭世淵任她繼續掙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俯身把她擱在了榻上。
沐容掙扎地動作立停,扯起被子躲到床榻一角蜷身坐著,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戒備狀態。
賀蘭世淵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縮在床角小小一團,緊抱著被子,一反常態地顯出了懼怕。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一隻落水的小貓,在看把她丟進水裡的人。
沐容現在當然害怕,剛才說了好些不怕死的話,那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