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抬手,隨口回了她一聲:&ldo;同去。&rdo;
就忙起身跟上了。抬眼打量著,看得出皇帝的神色分明不對。臉色比往日陰沉了許多,薄唇緊抿著,怒意暗壓。
隨在後面的一眾宮人也沒有一個敢吭聲,屏息小心地跟著。馮敬德拽了一拽她,用極低的聲音對她說:&ldo;一會兒……你在跟前服侍著,把文俞替下來。&rdo;
沐容輕應了聲&ldo;諾&rdo;,心裡暗呼一聲:這是出大事了……
就沒見過這麼多位重臣同時出現。廣盛殿兩旁席位幾乎全坐滿了,沐容輕抽了口氣:席位是按早朝時設的,照這麼說,來的人該是和早朝時差不多了?我勒個去……
傳說中的&ldo;文武百官&rdo;來得齊全,不同於先前躲在側殿,這回沐容隨皇帝一起上了九階,在旁侍立著,殿中景象一覽無餘。
一個個……都沉著一張臉,到底出什麼事了?
結果確實……石破驚天。
興王死了?!興王還沒到錦都就死了?!
他怎麼就死了呢!!!
朝臣們說得文縐縐的,聽來聽去,沐容訝異地總結成了一個詞:暗殺。
怪不得皇帝的臉陰成這樣。很有一部分人話裡話外表露的意思是……這是皇帝的安排,或者,是和皇帝脫不了幹係的安排。
換言之,如今朝臣們認為皇帝在興王定罪之前就不明不白地殺了自己的兄弟。
所謂&ldo;兄友弟恭&rdo;,先前&ldo;攛掇&rdo;皇帝嚴懲興王的大臣們是無錯的,因為禮法不可廢。但到此地步也都有理由認為皇帝如此痛下殺手是不對的,因為還沒定罪‐‐就像是一個殺人犯可以受審被判死刑,卻不意味著在法院定罪之前,旁人急著殺了他也是對的。
沐容理解朝臣們的想法,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法律是早就有了的,封建制度的皇帝也不是為所欲為。
同樣也理解皇帝在惱什麼‐‐她知道,皇帝絕不是那會玩暗殺的人,今天卻要背個暗殺兄弟的名聲……
擱誰誰心裡都不痛快!
再聽下去,沐容聽到了更多細節。暗殺在路上竟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剛出梧洵時,被押送的禁軍都尉府官兵合力阻止了。
第二次,是在即將到錦都的地方。
這地點選的……也確實夠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錦都不必說,真正的&ldo;天子腳下&rdo;;至於梧洵,也是設有皇家行宮的,避暑常去的地方。
除卻正直的朝臣明裡暗裡指責皇帝不該這麼做之外,倒也討論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比如現在沒了藩王的皋驊如何是好、再比如興王的家眷怎麼處置……
賀蘭世淵支著額頭坐著,聽得多說得少,時常是等朝臣爭上一番爭得差不多了,再下個斷論。
皋驊暫不賜給旁人,興王罪名未定,其家眷也仍依親王儀制妥善安置。
這個安排算是穩妥,然則皇帝靜了一靜,偏又續上一句:&ldo;興王的事,刑部和禁軍都尉府接著查,有罪無罪都要有個說法。&rdo;
四座寂靜。
沐容都愣了,人都死了,謀反定然成不了了,還要接著查?
賀蘭世淵略有一笑,抬眸凝視著殿下眾臣,聲音平緩中添了兩分冷厲:&ldo;朕知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