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鍾銘關懷的眼神。
鍾銘問她怎麼了。
她恍惚的搖頭,幫鍾銘摘掉領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廉價圍裙,耳中聽他嘴裡唸叨著會議上的主管們多麼難纏,飛機誤點讓他等的多麼焦心,甚至是他的宏圖偉業多麼波瀾壯闊……
她這才發現這是剛熨燙過的襯衫,平滑的沒有一絲褶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飛機上和會議室裡蜷縮過的樣子。
直到領口內側的鮮豔紅痕映入了眼簾。
——
隋心一下子驚醒過來,額頭溼了一片。
她撐起身子,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實的被子。
“鍾銘!”
隋心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她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才看到旁邊的床頭櫃上有一張便籤紙。
蒼勁有力的字力透紙背。
【看你睡得很香,沒有叫醒你,房間的賬我已經結過了。好夢。】
隋心看了眼時間,飛快的衝出門口。
她在走廊上狂奔,進了電梯,又是一陣跌跌撞撞。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抓起夏瓴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夏瓴被動靜驚擾,嘟囔著翻了個身。
她迅速走出臥室,跌坐在沙發裡,發了一條簡訊。
【你去機場了?】
不會兒,傳來回復。
【快到了,還有一個小時登機。】
她閉了閉眼,心裡悲涼,指尖顫抖。
【你怎麼也不叫醒我?我還想送送你。】
【不用送了傻丫頭,咱們來日方長。】
她極力張大眼,想要看清那行字。
來日方長……
眼淚終於跌落在螢幕上。
——
一週之後,飛機在北京著陸。
隋衛國和程欣榮將隋心接進家門,她連睡衣都來不及換,不到五分鐘就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人在用溼毛巾給她擦臉。
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
客廳裡,程欣榮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電視裡播放著電視劇。
隋心叫醒程欣榮。
程欣榮的眼睛睡成了雙眼皮,朝隋心笑道:“醒啦閨女,餓不餓,我去給你熱飯。”
隋心跟著程欣榮走到門廳,飯桌上擺了七八個盤子,上面扣著蓋子,一一掀開來全是她愛吃的菜。
隋心吃了七八分飽。
程欣榮笑著坐在她對面,手裡就沒停過,一直在夾菜。
隋心吃著吃著,就放下了筷子,端起湯湊到嘴邊,眼淚滾了進去。
“怎麼了閨女,怎麼哭了?”
隋心搖了搖頭,笑了:“就是想家了。”
——
之後那幾天,隋心充分的享受到了家庭溫暖。
在隋心的印象中,她和父母的交流總不會超過十分鐘,時間比較長的時候大多是開家長會之後。因為受到班主任的批評,回到家難免會再遭受一次□□。所以每次父母一起坐到她面前找她談話,隋心都是緊張的。
像現在這樣,一家人能湊齊了好好吃一頓飯,隋心從小到大都沒經歷過幾次,儘管這或許是大多數家庭的常態。
直到短短的幾天休假一晃即過,隋心才輾轉得知,隋衛國已經辭去了國企的職位。
隋衛國在國企單位裡奮鬥了二十多年,一直坐到副處級,上頭有意讓他繼續升職,可隋衛國卻遞上了辭職報告。那是他花了三個晚上做的決定。
隋衛國剛參加工作那會兒,脾氣就像爆炭,領導找他訓話,他不做聲,但一出門就摔了三個暖壺。後來單位開集體大會公開